柳斐沉惶惶不安,他自作主张把珠玉带离大通铺,错过了最佳的治愈期,耽搁这么久了,也不知珠玉那里怎么样了。
“珠玉…”柳斐沉拿起一根,手微微颤抖。
不不不不!
我不需要导尿!
李易思逃似的缩到墙角,单薄的肩头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两眼满是泪,对着柳斐沉无声摇头。
——你可别过来,否则我哭给你看!
那恐惧到极点的眼神犹如利箭刺痛了柳斐沉的心,珠玉对阉割有阴影,已经严重到见了小麦杆就情绪失控了!
柳斐沉上前两步,“珠玉乖,我不会弄疼的,我就看看有无炎症………好好好!我不看了!不碰了!你别那么用力咬嘴唇,会破的!”
没说两句呢,李易思的泪水潸潸落下,紧咬着唇死死贴着墙角,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谁也看不见他。
这样崩溃的样子让柳斐沉束手无策,感觉平时学的本事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拿这小哭包一点办法都没有。
想把人搂过来哄哄,可他一靠近小哭包就使劲往角落里缩,神情很排斥。
柳斐沉想了想,还是别再刺激珠玉了,便说道:“那我把东西放这,小解时记着用,还有凝愈膏,也要记着抹。你体内…拔的时候小心些,别弄疼了自己。”
说完,按捺住揉对方脑袋的冲动,带着一脸愁容离开了。
他还得去国子监,今日要考八股文,没时间留下来查看珠玉有没有炎症了。
柳斐沉出了监栏司,恰巧在门口碰到迎面走来的监栏司大掌事。
“见过三皇子。”
骆平撩起前摆欲要下跪,但被柳斐沉半路搀住了。
“师父客气了,您是父皇近身侍卫,不必行此大礼。”
然而骆平性格死板,不能下跪仍旧拱手深深一揖。
柳斐沉深知对方的性子,便不纠正了。
骆平被重用也是因这有一说一的性格,可也是因为太耿直不圆滑才得罪了父皇,被贬到监栏司做个受人白眼的大掌事。
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去父皇那为骆平说情,刚抬腿要离开,突然听见骆平说,“三皇子近日来往比先前密切了点,是新教的剑式没学会?还是内力运行有何不妥?”
“是,本殿运行内力每每到檀中时都会有滞怠感。”假的,柳斐沉心想。
还是不说情了吧,近几日母后盯的紧,还不能将珠玉接过来,要是骆平回了父皇身边,他就没理由往监栏司跑了。
反正骆平是父皇的左右手,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召回去,先前又不是没有例子。
骆平听了面色沉重:“那殿下下了学后来此一趟,属下为您梳理梳理经脉。”
“好。”
又多了个看珠玉的理由,何乐而不为呢,柳斐沉很愉悦的答应了。
告别了骆平,柳斐沉匆匆离去。
骆平站在门口目送,等见不到人了才招来暗卫,开口就问:“今日三殿下来做什么?”
*
送走“护工”后,李易思连忙上前“咣”的一声把门关上,窗子也栓好,然后打开食盒美美的吸了一口香气。
天大地大,干饭最大!
至于环境危不危险,李易思一点都不在乎,大不了跑路就是了。
随便洗洗手,先把最上边的猪蹄汤端出来,再掏出外焦里嫩的烧鸡,一些摆盘精致素菜,大米饭,最后还有两碟小甜点。
美滋滋地吸溜一口汤,“嗯~”鲜美的味道刺激到味蕾,让李易思忍不住呻/吟。
“啊哈~这样的日子人家哪舍得走嘛!简直是神仙过的日子呀~”
不,也不是。
神仙可不割鸟!
李易思摇摇头,把“神仙日子”从脑子里甩出去,拿起筷子别扭地使,先前都是“护工”亲手喂菜,这还是第一次自己拿筷子。
想起他的亲亲“护工”就格外的惋惜,现在医院不是医院了,护工当然也不是护工。古代皇宫里除了皇帝外的唯二男人是什么?
哎……李易思神情痛惜,多好的小哥哥,怎么这么想不开,进宫当太监呢!
一边惋惜地啧啧啧,一边捧起烧鸡啃。
太可惜了,太可惜……
“砰!!!”
一声巨响,李易思吓一激灵,呆若木鸡看了眼倒下的门,顺势看去是一条笔直有力的大长腿,他手捧烧鸡嘴里含肉,像个小傻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