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根魔杖

   此刻,江怡眠切实地意识到,修仙界是一个与魔法界完全不同的地方,魔女和巫师心性纯粹,在诞生那一刻,就已经决定是善是恶,比如魔王自现世以来便是恶,而她们就是善的一方,使命唯一,以除掉魔王为旅途终点。

    但不管她在什么世界,都仅仅是她一时的栖居,她最终只会和魔法相伴一生。

    “诶哟,”她额头一痛,揉揉痛处,“什么东西啄我?”

    视野中,一抹青绿色尾羽垂下,江怡眠抓住,只见一只花色鹦鹉,浑身五颜六色的毛混在一起。

    她敲一下它的脑袋,碎碎念:“我的头发又不是鸟窝。”

    它扑棱着翅膀挣脱,江怡眠手一松,鹦鹉便想换地方落到沈逸舟身上。

    沈逸舟斜睨一眼,原本花色鹦鹉飞向他的路径,半途改变,它学舌道:“沈逸舟,嫌我,伤心。”

    这竟然是他养的鸟,她没看出他如此淡薄之人,还喜欢养这种花里胡哨的鸟。

    鹦鹉抬起翅膀,悲伤:“嘎——”

    声音之大,堪比她当时落入山谷的惊叫声。

    不仅花哨,还很聒噪。

    凭借时间不多的相处,江怡眠能看出沈逸舟喜静,一路上也不常说话,但他的鸟也太吵了吧。

    江怡眠用手塞住耳朵,跟它大眼对小眼。

    沈逸舟及时道:“说正事。”

    鹦鹉蓦然收声,从翅膀下咬起一块牌子,扔出。

    木棕色的令牌在半空翻转,精准落入沈逸舟掌心。

    借着朦朦胧胧的晨光,她瞥见令牌上面刻着“玄清宗”。

    江怡眠瞳孔一怔。

    之前刘郎说话的时候,光去听宗门天才去了,如今才发现他是玄清宗的,而她所拥有的这副身体也是被玄清宗弃养的宗门之女,难不成他见过她,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沈逸舟虽性情冷淡,却还是多有照顾。

    在江怡眠沉思的时候,沈逸舟握紧佩剑,想着要如何开口告别,木棕色的令牌代表宗门急诏,无论他在处理什么事情,都必须放弃,立刻回门。

    江怡眠注意到他的神色,提前说话:“你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就先走吧,主要是我突然想起有点事,要回去找一下刘郎。”

    她转身欲走。

    却被沈逸舟喊停:“等等。”

    他递过来一根绿色的尾羽,光泽四溢。

    鹦鹉惊起,叽叽喳喳:“你把——唔唔唔。”

    沈逸舟挥手,用术法封住它的嘴。

    江怡眠没有接手,问道:“这是什么啊?”

    沈逸舟神色无常:“有事找我。”

    以后,她有多大的概率会再跟沈逸舟接触?江怡眠留有一层宗门之女的背景,保不准哪天亲爹想要把她捡回去。

    在魔法界,她不记得自己的父母,据学院典籍记载,他们早已被魔王的亲卫杀害,而她当时还是个襁褓里的婴儿,是被猫猫小姐捡回学院的。
    她欣然一笑,主动接过:“好。”

    晨光熹微,远远地照亮这片大地,两人的身影渐显,走向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

    江怡眠扬起魔杖,封印刘郎关于她的记忆,走入深山,而沈逸舟手持长剑,与鹦鹉一同回归宗门。

    “然而这一别,到如今整整三年,两人再也没能会面,后山的恶兽就此消失,虽依旧没有灵气,但风景甚好,百姓也愿意去山上观景赏月,而这风流子弟刘郎啊,不知为何转变了性子,将自己名下的家财全数分给家奴,从此白手起家,发愤经商,常年去黑市赎买奴隶,还在后山为他们建收留山庄,取名‘婉婉’。”

    说书先生收起扇子,浅嘬口茶,慢条斯理地理了理浅灰色外褂。

    倒是红布看台下的客人不乐意了,嗑着瓜子七嘴八舌。

    “继续啊!怎么停了?”

    “老先生,你这后面偏题了啊,我们想听的是今年比试大会第一,那个玄清宗天才沈逸舟的花边八卦,关那个刘郎什么事。”

    “这叫吊胃口,一群不懂文雅之人,”说书先生翘起胡子,又道,“话说回这玄清宗的沈逸舟,他某日下山进后山瞧上那么一眼,你们可知怎的?”

    “唉——”又吊胃口,客人们叫苦连天,连连起身,拂袖假装离去。

    “都坐下,年轻人急什么,你看那边还有看客乖乖坐着呢!”说书先生随意点出一位笼在黑袍之下的听书人。

    江怡眠正发呆,却被突然点名,惊得险些没端稳茶杯,在阴影下浅抿一口,舌尖泛苦后清香四溢,还挺好喝。

    是的,自从当年找回魔杖后,她已经在后山修复学院三年,只是目前进度不太理想。

    而今天出山是为了修缮她破损的魔药锅,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