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再跟父亲说下去,孟诗鹤感觉自己就会把去日本的事情,泄露给父亲了。
跟母亲画画,陪父亲过生日,整整忙碌了一下午。
直到天黑,天上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孟诗鹤才穿着一身旗袍,撑着一把雨伞,从家出来,在校门口叫了一辆黄包车,直奔夫子庙。
到了秦淮河上的文德桥边,孟诗鹤叫停了黄包车,付了车钱,撑开雨伞,借着昏黄的路灯光,过了文德桥,走进了乌衣巷。
这乌衣巷是一条古巷,出过不少文人骚客,巨商大贾。
但是,今天,孟诗鹤的心思不在乌衣巷本身。
作为一名中共地下党员,一名被组织安插在最高长官身边的秘密特工,孟诗鹤深知责任重大,也知道她若离开侍从室译电员岗位,对中共情报工作造成的损失无比巨大!
尤其是在最高长官正集中兵力大肆围剿瑞金苏区的关键时刻!
但这由不得孟诗鹤!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除了向组织报告,别无他法!
想到这里,孟诗鹤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站住!站住!”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吆喝声传了过来。
紧接着,从旁边的巷口,跑出来一个穿长布衫、戴眼镜的男子。几个黑衣男子挥舞着手枪,在长衫男子身后穷赶猛追。
“站住!再不站住就开枪啦!”
长衫男子并没有停步,慢慢地朝孟诗鹤跑近,孟诗鹤认出了他,差点失声尖叫。
他是李和。
地下党员李和。
孟诗鹤的入党介绍人李和。
李和渐渐跑到了孟诗鹤身边。
孟诗鹤心里暗暗为李和加油。跑快点!跑快点呀!
她甚至想跑上前去,堵住追来的几个黑衣男子。
“砰!”
孟诗鹤还没来得及动作,一声枪响过后,李和扑倒在孟诗鹤跟前的雨地里。他的眼镜片已然摔碎,鲜血从他的背后的衣洞里汩汩流了出来。
几个黑衣男子跑到李和身边停住。
“跑呀,李和!你怎么不跑了?”
一个黑衣人蹲下身子,把李和的身体翻转过来,伸出手指查探李和的鼻息。
“死了。”黑衣人说。
“这就是加入共产党的下场!把尸体带走!”领头的黑衣人说。
黑衣们对站在一旁的孟诗鹤视而不见,拉起李和的尸体,塞进旁边停着的一辆汽车,开着车扬长而去。
孟诗鹤看着黑衣人的汽车消失不见,连忙加快脚步往前走。
她在街巷里兜了一圈,以便确认是否有人跟踪自己。
在一个挂着“药”字招牌的中药铺前,孟诗鹤停住脚步,收起雨伞,左右望了望,上前拍门。
店门开了,店小二探出头来。
“冯老板在吗?”孟诗鹤问店小二。
“冯老板在楼上。”店小二说。
孟诗鹤闪身走了进去。
店小二朝巷子两头看了看,关上门,转身对孟诗鹤说:“请跟我来。”
孟诗鹤跟着店小二,经过柜台左侧的门帘,顺楼梯走到二楼,见到了正在账房记账的冯伟桐。
店小二回身下楼。
“孟诗鹤?你怎么直接来这儿?这是违纪的,你不知道吗?”冯伟桐不冷不热地说。
“冯书记,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向组织报告。”孟诗鹤说。
“十万火急?什么事,你说吧!”冯伟桐说。
“刚刚,李和同志,他……”
“李和同志他怎么了?”冯伟桐焦急地问道。
“李和同志牺牲了。就在刚才……他被几个国民党特务开枪打死了。”
冯伟桐和孟诗鹤沉默了好一阵子。
“路上有人跟踪你吗?”
“没有。我兜了一圈才进来。”
冯伟桐问:“这么晚来找我,为了什么事?让你策反刘简之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没意义了。”孟诗鹤说。
“策反失败了?”冯伟桐问。
孟诗鹤摇摇头。
“杨长官,也就是杨显程将军,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