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美惠子叫醒了。”刘简之说。
到了家门口,高桥圭夫让驾驶兵把车停下。
刘简之走下车,朝家走去。走几步后突然又回过头来。
“高桥君,来呀!”刘简之招呼道。
高桥圭夫走下车,跟在刘简之身后。
刘简之轻轻推开门,说了句“我回来了”,打开了电灯开关。
二楼卧室的灯亮了,孟诗鹤穿着睡衣,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怎么去这么久?”孟诗鹤问。
“中国特工接连杀人,折腾到现在。”刘简之说。“家里有吃的吗?我和高桥君都饿了。”
“高桥君呢?”孟诗鹤问。
“打扰了,佐藤太太。”高桥圭夫说。
“真是抱歉,高桥君。请稍等,我马上下来,给你们做吃的。”孟诗鹤说。
“算了,美惠子。”高桥圭夫说,“我再坚持两个小时,天就亮了,佐藤君,我就不打扰了。”
高桥圭夫转身走了出去。
刘简之叹口气,把高桥圭夫送到门口。
“实在对不起,高桥君。”刘简之鞠躬说。“下一次有采访机会,千万不要忘记我们东京广播电台。”
“我尽量,尽量。”高桥圭夫说。
刘简之拉上门,从门缝里看见高桥圭夫走进自己家,放下心来,连忙走上楼。
“今晚好险。”孟诗鹤说。
“虽然有些冒险,但战果不错。明天我把稿子写出来,想办法广播出去。”刘简之说。
“我去给你煮点面条?”孟诗鹤说。
“不用了。高桥圭夫找借口过来,无非是想核实一下,你美惠子在不在家。”刘简之说。
“高桥圭夫也怀疑我?”孟诗鹤惊异地问。
“别担心,高桥圭夫也只是怀疑而已。”刘简之说。
刘简之早上睡醒,发现孟诗鹤已经吃完早餐,换好衣服,准备出行。
“我今天去冢本太太家,和她商量办画展的事情。”孟诗鹤说。
“我开车送你过去吧?”刘简之说。
“你今天不去电台?”孟诗鹤问。
“晚一点过去。”刘简之说。
“牛奶没有了,晚上你回家的时候买一点。”孟诗鹤说。
“好的。军委会还是没有消息?”刘简之问。
“没有。也不知道我父母亲他们怎么样了。真是很担心。”
“岳父早应该到重庆了吧。”刘简之说。
“没有确切消息,我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孟诗鹤说。
“没有消息总比来了坏消息好。”刘简之说。
刘简之洗了脸,换了衣服,囫囵吞枣般喝了碗粥,便和孟诗鹤一起走出门。
对面高桥的汽车早已开走。
“佐藤叔叔!佐藤太太!”八木樱子笑呵呵地跟刘简之和孟诗鹤打着招呼。
孟诗鹤说:“樱子!上学去啊?”
八木樱子说:“是啊,今天考试!”
孟诗鹤问:“明子老师呢?”
八木樱子说:“我姐一早就走了。”
刘简之说:“上车吧,我们顺路送你!”
孟诗鹤把车门打开,让樱子坐进车里。
刘简之发动汽车,驶向街口。
孟诗鹤问樱子:“你妈妈每天在做什么呢,好些天没见她?”
八木樱子说:“在家搬东西。”
“在家搬东西?”孟诗鹤疑惑地问。
“我妈妈加入了大日本国防妇人会,她想把我两个哥哥卧室之间的木板拆了合成一间,要在家搞什么……支前。”八木樱子说。
“支前是什么意思?”刘简之问。
“支前就是支援中国前线。”八木樱子说。
孟诗鹤问:“房子拆了,你哥哥他们住哪去呀?”
樱子说:“我两个哥哥都去报名当兵,房子就空出来了。”
孟诗鹤说:想不到你妈妈这么爱折腾。
樱子说:“我妈妈她是爱国者!”
孟诗鹤一时无语。
红灯亮起。
刘简之把车停在路口外等候。一群行人从车前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