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正版首发文学城

    少主还是那个少主。m.churuyunkt.com

    但谢长安突然心慌慌的,暗中又起一卦。

    【第五卦水天需密云不雨】

    原来,即使逃过了黑雾的追杀,但要是言语稍有不慎,依旧有性命之忧。

    ……

    夜里的无双镇街头有些冷。

    周延昭跪在酒肆的门槛前,刚治愈眼伤的双目依旧视力模糊,看似活着,心已经死了。

    他在天音阁是个边缘老透明,却也听说过时任魔尊狂沙的事迹:那位喜怒无常的程度,在历任魔尊中都名列前茅。

    周延昭想,自己就不该对魔尊的血脉产生不切实际的期待,天真地以为暴君的儿子会是邪中带正的直人。

    眼下不是后悔的时候,保命要紧,周延昭一转念,将头磕在酒肆前的青石板上:

    “师父,徒弟来看您啦!”

    “师”与“少”有相同的声部,如此称呼,既能隐藏少主的身份,也能给凡人一个交代。

    这一声“师父”,不仅有周延昭的声音,还有谢长安的。

    周延昭扭头,不友善地瞪谢长安,却发现谢长安也在瞪他,心中不免更恼:少主何其尊贵,不过是江南来的弱鸡,竟也敢蹭关系,配吗?!

    他瞪谢长安,眼睛疼,但看在谢长安扭头时扯着刚长好的脊椎,痛得龇牙,二人又有过命交情的份上,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气消了。

    “师父……”

    狂澜生比他坏脾气的母亲要内敛许多,面上总是带着微笑,喜怒不形于色,少有人能猜透他的想法。

    “对,我怎么忘了我的好徒弟们今夜要来看我?”

    不知过了多久,柔和的真气才将周延昭还有谢长安从地上托举起来。

    狂澜生佁然不动,彬彬有礼:

    “你们都是我在外云游时结识的朋友。

    谢兄听我讲过几卷书,周兄看我开过几副药,师徒不过是虚名,叫着玩的。

    不久前,你们写信与我说了今日要来做客,只是纸短情长,不曾细说来访目的。”

    言语间,狂澜生挡住凡人的视线,不让他看门板上残留的血迹。

    “小雨儿,我朋友玩心大,还以为此处是寒舍,泼狗血恶作剧,希望没吓到你。”

    狂澜生捧着小雨儿的脸,似要把那人捧着手心上,唯恐他被恐怖的场面吓到,“叫他们回头把门洗干净就算惩罚,你觉得呢?”

    小雨儿不被允许看连婴孩都不会被吓到的血迹,就不看,乖乖地笼着手,捏住他自己的袖子,“清洗门板是小问题,人没事就好。”

    他沉吟片刻,又朝着客人们欠身,神情不卑不亢,“我是酒肆掌柜,唤作洪晨雨,既然大家都是馒头哥哥的朋友,要进来喝两杯吗?”

    狂澜生也做出邀请的手势,“请。”

    这是要请“徒弟们”按照他给的剧本,继续往下编故事了。

    周延昭和谢长安噤若寒蝉,忘了他们的年龄都比眼前的青年虚长几岁,让进酒肆就进酒肆,并且默契地无视了大堂里的狼藉。

    在生死边缘走过一遭,周延昭已经懂了:少主不想在洪掌柜这里暴露身份,也不想让洪掌柜接触修真界的阴暗血腥。

    这人跟少主关系肯定不一般。

    没有朋友夜里喝酒不点灯,还会喝得头发和衣襟上都往下滴水。

    也是奇怪,这两个人明明行的是偷香窃玉之事,偏偏又很怜惜对方,不会将冒昧的痕迹留在衣服外面。

    他们大概很相爱。周延昭有些牙根泛酸。

    注意到法门寺的假和尚也神色痛苦,不停念叨《心经》,表情好似吃了豆汁醋鱼配鲜切柠檬勾兑青梅汤,周延昭才觉得好受些。

    ……

    “都坐下吧,兄弟们。”

    酒肆大堂里的桌椅被客人收拾整齐,风满楼端着烛台重新落座,又掐去一截烛芯,“事关机密,注意措辞。”

    酒肆大堂里,只听得见不同频率的呼吸声,夹杂厨房方向洪辰雨忙碌的动静。

    看对面二人如坐针毡,痛苦地头脑风暴,风满楼心情不错。

    他闲着也是闲着,遂运功使内力往眼部集中,不多时,瞳孔形状发生微不可察的畸变。

    眼中的谢长安还有周延昭,都变成了黑白相间的纯色虚影。

    其中谢长安身上的黑色要更浓烈些,并未超出白色太多,可见他们都是不好不坏的人,可以相信,但不可以全盘相信。

    这就是风满楼修习《不见别离》的妙处了,凭借功法便利,能无视修为差距看清万物灵魂的颜色,黑为恶欲,白为善念。

    众生皆是黑中有白、白中有黑的,包括父亲们和风满楼也不能免俗。

    黑白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