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07

雾走过去,接了起来。

    纪绍安还不知道沈栖雾出差,他去给朋友新开的酒吧捧场,喝多了,说话嗓门儿很大,“干嘛呢?出来玩会儿呗。”

    “我在泉城。”

    “跑那干什么去了?”

    “出差。”

    “什么时候回来啊。”

    纪绍安那边吵吵嚷嚷,沈栖雾懒得跟他多说,“不确定,你玩吧,我先挂了。”

    接完电话,她将手机放在餐桌上,听见身旁的人缓缓开口,“你现在跟他走的挺近。”

    她思索片刻,不知道祁焰从哪得出走的挺近的结论。

    沈栖雾回过头,“有吗?”

    祁焰手上拿着块香薰盒里的石头,放在灯光下细细观看。

    水晶石闪烁着朦胧光晕,宛如寒冬里屋檐上的冰棱。

    男人的眼眸浮起冷意,嗓音也低了几分,“我记得你以前很讨厌他。”

    沈栖雾沉默。

    她想起当年,就是因为讨厌纪绍安,她主动去接近这个家里最难相处的祁焰。

    *

    沈栖雾住进纪家后,渐渐习惯陌生的环境。

    纪远山工作忙,不常在家,江月珍关照着她的日常生活。

    寄人篱下,沈栖雾有着少提要求的自觉,她从不主动买任何东西,生活琐事也都自己做。

    尽管已经降低了存在感,沈栖雾还是能感觉到,纪家老太太不是很喜欢她,老太太最宠爱的那位孙子,也对她充满敌意。

    纪老太太是那场火灾的幸存者,那日她是被保姆拖出来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受到了惊吓。

    老人迷信,见到沈栖雾就会想起浓烟滚滚的画面,说自己常常心慌多梦,要去拜佛。

    老太太曾跟儿子抱怨,“她爸爸虽然是救火牺牲,又不是我们家造成的,你资助她上学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带回家。”

    纪远山劝说母亲,“小姑娘现在无父无母,我们家不缺那一口饭。”

    家里来了位妹妹,纪绍安表面上答应父亲会照顾她,实则并不愿意自己的家里有外人入侵。

    他长这么大,很少看见父亲温柔的一面,可自从沈栖雾来到家里,纪远山每次跟她说话都带着微笑。

    长辈们不在时,纪绍安经常故意使唤沈栖雾给他干活,帮他拿衣服,给他抄作业,还要霸占沈栖雾的零花钱。

    沈栖雾不想得罪他,只能忍着不悦照做。

    真正爆发冲突,是在一个周                                                末。

    沈栖雾坐在院子里背英语单词,突然感觉后背窸窸窣窣。

    她转过头,看见纪绍安站在不远处,手插在兜里,对着她一脸坏笑。

    沈栖雾伸手摸了下衣服帽子,感觉到里面有东西,她心里一惊,脱下外套,看见帽子里有只死青蛙。

    沈栖雾当下一声尖叫,把衣服扔了出去。

    几步之外,纪绍安靠在墙边大笑。

    沈栖雾立马就意识到,是纪绍安故意捉弄她,她被吓得不轻,对着他问,“你扔的?”

    “对啊。”纪绍安一脸得逞的表情。

    压抑很久的情绪终于爆发。

    沈栖雾几步走过去,“你有病吗?”

    纪绍安第一次看见沈栖雾生气,不仅没半点愧疚,甚至觉得有趣,他坏笑着问,“你想怎么样呢?”

    沈栖雾怒火攻心,顾不上别的,从地上捡起那件外套,对着纪绍安丢过去。

    走廊里,纪老太太听见两人吵架,快步走过来,恰好看见沈栖雾朝纪绍安扔衣服,她不由分说地对沈栖雾吼,“干什么呢?小小年纪脾气这么大。”

    沈栖雾还没来得及解释,看见纪老太太瞪着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粗鲁。”

    那是沈栖雾第一次在纪老太太脸上看见厌恶的表情。

    她心里清楚,无论谁的错,纪老太太肯定护着自己孙子。

    谁会在意她是不是真的被欺负呢。

    沈栖雾眼眶泛红,转过声不再说话。

    沈栖雾跟纪绍安同校同级。

    起初,许宝丰每天接送两人上学放学,没多久,沈栖雾跟江月珍说,自己想和好朋友坐公交车。

    十几岁的女孩儿,喜欢跟闺蜜待在一起,江月珍理解。

    她给沈栖梧办了张公交卡,叮嘱她如果遇到恶劣天气,就去找纪绍安一起回家。

    沈栖雾表面答应,内心暗想,哪怕下冰雹,她也不会去找纪绍安。

    学校里,沈栖雾见了纪绍安就绕着走,在家也避开跟他单独相处。

    有天放学,沈栖雾走出学校,看见纪绍安跟两个朋友在校门口的咖啡馆里打牌。

    他应该是翘自习课出来的,放学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