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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地方后,沈栖雾打眼望去,街道没什么变化,还跟小时候的记忆一样,充满烟火气。www.chenxiao.cc

    沈栖雾找了一家人不多的,点了份炒面,又拿了几串麻辣烫。

    祁焰付过钱之后,在她对面坐下。

    沈栖雾低头打开筷子,听见祁焰跟她说,“陈姨去垃圾桶找过手套,但是垃圾已经被收走了。”

    沈栖雾手一顿,叹了口气,“算了,扔了就扔了吧。”

    面端上来,她挑起吃了几口,热气灌满全身,舒服许多。

    时不时有附近的住户过来吃夜宵,周围传来零星的聊天声。

    沈栖雾吸了下鼻子,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从前你说不喜欢寄人篱下,我也一样。”

    她垂眸,看着碗里的面,眼神空洞。

    祁焰望向沈栖雾,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八岁时父母离婚,后来父亲酗酒去世。

    起初江月珍还把儿子带在身边,没多久,她去外地跟朋友做生意,顾不上祁焰,让他先去舅舅家。

    舅舅和舅妈没给过祁焰好脸色,他只待了一个星期就回了自己家。

    冰冷的屋子里,祁焰自己做饭洗衣服,一个人就那么长大了。

    江月珍回来过几次,待几天又匆匆离开,祁焰不知道她在忙什么。

    她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生活忙碌精彩,完全忽略了儿子。

    江月珍再次回到桐城定居后,跟纪远山结婚。

    人到中年,她想安定下来,做个贤妻良母。

    那时候江月珍想补偿祁焰,母子间已经无话可说。

    祁焰喉咙哽了一下,定睛看着眼前的女孩儿,他比谁都懂她的感受。

    *

    两人吃完饭,往巷子外走。

    路过一家药店,祁焰让沈栖雾等等,他进去几分钟后出来,蹲在路边,撩起了沈栖雾的裤腿。

    沈栖雾自己都没发现,晚上在公园里路过一堆修剪的树枝,脚踝不小心蹭了一下,划出道口子。

    当时滲出一点血,已经快干了。

    祁焰握住沈栖雾的小腿,他的指腹有微微粗糙的感觉,沈栖雾缩了一下,又被固定住。

    祁焰将创可贴贴上去。

    沈栖雾垂眼看祁焰的脸,他仍旧是平时的模样,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

    可手上的动作却很轻。

    失去父母之后,沈栖雾得到过一些同情和关爱,大多让她不太舒服。

    她清楚知道,某些关爱不过是出于道德以及对弱者的怜悯。

    可面对祁焰,沈栖雾常常感觉自己在被真正关心。

    沈栖雾还记得那晚月亮特别亮,路上车辆川流不息。

    祁焰站在她身旁,声音依旧冷倦的,“有什么不喜欢的事就说出来,不必听话讨好。”

    沈栖雾去看祁焰,他的脸在路灯下很干净。

    “那我有不开心的事,可以告诉你吗?”

    沈栖雾手指摩挲着衣角,不知道祁焰会不会嫌她麻烦。

    祁焰很轻的答应了一声,朝她偏了偏头,“回家吗?”

    马路边的树木影影绰绰,少年的声音在深夜里格外清晰。

    他尾音上扬,脸上神情柔和。

    沈栖雾点点头,她第一次听到祁焰用这种语调说话,好像,还挺温柔的。

    *

    商务中心动工后,公司各部门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沈栖雾过来协助一个多月,差不多将员工培训和薪酬体系梳理顺畅了。

    十二月初,她回集团开会,结束后回了趟家。

    进门后,听见客厅传来说笑声。

    沈栖雾走过去,见江月珍身旁坐着位年龄相仿的女性,她回忆片刻,跟对方打招呼,“徐阿姨好。”

    江月珍看见沈栖雾,惊喜地站起来,“栖雾,回来怎么没说一声。”

    “不确定几点开完会,就没跟您说。”

    江月珍晚上留了徐荷在家里吃饭,这会儿去厨房张罗再加两个菜。

    徐荷笑着起来拉她的手,“好多年没见,栖雾长大了。”

    徐荷家跟纪家是世交,只不过前些年徐荷陪女儿在国外念书,没怎么见面。

    晚饭上桌后,沈栖雾洗完手出来,坐下和两人吃饭。

    江月珍打量沈栖雾碗里的饭,“盛那么点,够不够?”

    “够的江姨,我不太饿。”

    江月珍聊起沈栖雾在泉城的工作,“分公司是不是挺忙的,你待了一个多月才回来。”

    “事情比较多,偶尔周末得去公司。”

    徐荷说起自己家女儿,“婧韵今年毕业,也要进她爸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