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余百思不得其解。
而对于她依旧没有恢复记忆这件事，顾朝年却好像并不意外。甚至还贴心的准备好了接下来的行程。
她看着手中的蜜月行程，想了又想还是没忍住问出口，“……你早就预料到我不会恢复记忆吗？”
顾朝年的手一顿，又很快将手中的衣服叠好放到行李箱，“也不算吧，我只是觉得不可能只重现一个场景就恢复记忆。”
确实，要是只重现一个场景就恢复记忆那才是更像是假的，看来是她多心了。
沈余点点头，顺手将一旁的衣服叠好递给顾朝年，顾朝年接过来放进行李箱，一个负责叠一个负责放，两个人如同接力棒一样，很快就整理好了行李。
蜜月的第一站是法国巴黎。
12月的巴黎不算温暖，塞纳河畔浮着碎冰，埃尔法铁塔也披着清冽的银霜，傍晚时分，玫瑰金一般的夕阳洒落塔身，那层外衣也随之飘落，如同一个带着面纱的美丽姑娘，只愿意为即将到来的夜晚展现她的美丽。
夕阳渐渐逝去，美丽的姑娘终于彻底掀开了面纱，晚上八点整，两万颗金珠同时闪烁，天空月朗星繁，塞纳河畔碎金浮光，仿佛置身于一片星海中，直到灯光渐渐暗淡下去，顾朝年才牵起沈余的手，朝餐厅走去。
餐厅里的温度要比外面暖很多，里面的人都身着正装，落座后点好餐，在等餐的空隙顾朝年脱掉身上的外套，露出了里面黑色的西装。
沈余则穿了一条纯白色的长裙，画着淡妆，一头长发温婉地披在身后。
正是他们上次去米兰购买的衣服之一，顾朝年也是第一次见她穿，不由得一怔。
注意到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沈余有些不自然地拽了拽裙摆，“怎么了？”
果然他还是更喜欢沈鱼的穿衣风格吧。
就在她考虑要不然下一次还是换回去的时候，男人才开口，真心称赞，“很漂亮。”
“啊？”
大概以为她没听清，顾朝年又重复一遍，“这条裙子很适合你。”
拽着裙摆的手轻轻松开，沈余悬起来的心也终于放下。
不知道想到什么，顾朝年又补充，“我不是说你之前不漂亮，只是这种更……”感觉怎么说都有歧义，顾朝年抿了抿唇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要如何说下去了。
“……漂亮？”沈余默默将他未说完的话补充完整，试图去理解他的意思，“所以你更喜欢我穿成现在这样是吗？”
如果他喜欢，她不介意每天都这样穿。
即便有一点麻烦。
但是为了好感度，沈余觉得自己可以克服。就在她已经做好了准备的时候，顾朝年的话却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你穿什么我都喜欢。”
说这话的时候顾朝年的眉皱在一起，只是眼神却认真到极致，“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穿自己喜欢的衣服。”
……穿自己喜欢的衣服。沈余微愣，从前叶茹总说穿衣要大方、优雅、得体，她第一次说的时候她也才初中，甚至还不能理解这些词语的含义，叶茹也不在乎她理解不理解，她用最快的时间为她挑选了一位服装搭配老师。
在老师的指导下她终于符合了叶茹的期许。
又或者说是满足了叶茹对顾朝年未婚妻的期许。
不幸中的万幸是，长大的后她其实也喜欢这样的穿衣风格，但这样拔苗助长的方式对初中的她而言还是太过残忍。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希望她可以穿自己喜欢的衣服。
而这个人竟然是顾朝年。
原来他并不需要她的妻子穿衣风格大方、优雅、得体，而只是希望她可以穿自己喜欢的衣服。
沈余说不清她现在是什么感受，只是觉得刚刚平稳落地的心仿佛又升了起来，如同餐桌蜡烛上的火焰，忽上忽下地跳动着。
她忍不住去想：好像做顾朝年的妻子也没有那么糟糕。
这个想法让沈余觉得心惊，一冒出来就立刻被她压制下去，甚至也不再敢和顾朝年对视，她将颊边的长发捋到耳后，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正好看到一个法国女人从餐厅的座位上站起来。
她穿着酒红色的丝绒裙，牵起裙摆微微欠身，起身的瞬间餐厅的一角响起钢琴声，高跟鞋精准地踩着钢琴的节拍，红裙摆开的弧度在空气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餐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沈余也不例外，她的目光随着她裙摆的旋转出的弧度起起落落，直到钢琴的最后一个节拍落下，女人翩飞的裙摆停了下来。
让沈余惊讶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