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熙拿了串珠链回来,上面的珠子五彩缤纷,说是她亲手穿的,要送给夏声。
珠链有些大,夏声的手腕戴不住,她只好在脚踝边比了下。
“看来做脚链正好。”
小姑娘站在一旁,眼睛盯着她的脚踝。
“小婶婶,你的脚怎么了?”
这话被旁边的薛宁玉听到,本该一会就告别的夏声,就这样走不成了。
薛宁玉皱着眉,显然觉得很严重:“脚踝这样怎么还能回去,庭朔你也真是的,不照顾着点。”
不过是脚腕处有些红,微微肿,疼都不是很疼了。
但任凭她怎么说没事,薛宁玉都让她今晚在这休息一晚再说。
“你们就住庭朔原来的房间好了。”
西苑里周庭朔的房间比碧水华汀的小些,但更有生活气息,玻璃书柜里码放着整齐的书籍,以及各色的优秀学生奖状。
夏声的视线落在一张照片上。
隔壁,薛宁玉恨铁不成钢地将一瓶药水塞到周庭朔手中。
“你啊,学习工作上从来面面俱到,不留疏漏,唯独感情上,不及格!”
“声声是个吃过苦的姑娘,不像其他千金小姐会娇气,可她不喊疼不叫屈,你也不能就当看不见啊。”
“自己老婆就应该宠着点。”
“你看你今天,连一口菜都没给人家夹过。”
周庭朔看着手里药水的使用说明,淡淡开口:“她自己有手。”
薛宁玉被噎得一愣,随后手指隔空点了点他。
“等哪天老婆哄不住了,别来找我着急!”
说完将他往外赶:“去去去,把药给声声,指不上你人家自己也得处理下脚伤。”
其实他只是陈述客观事实,比如此刻,夏声正好好地站在书柜前,根本看不出哪有伤。
“薛女士认为你需要这个。”
夏声应了声,视线却没从柜子里的照片上离开。
“周庭朔,你以前还挺阳光的啊,这不是笑得很好看吗?”
照片里,周庭朔还是少年模样,被一个比他看着大些的男生揽着肩膀,两人都是标准的八颗牙微笑。
她回过头来,正对上周庭朔目光。
沉寂幽暗,像是时光已将他眼里的星星偷走。
于是她的语调也落下来:“他就是你大哥吧?”
夏声想起周灵熙,跟照片上的男人眉眼很相似,又想起女孩的妈妈。
“那你大嫂……”
周庭朔似乎并不想过多谈及,拉着夏声坐回床尾凳上。
她不知周庭昀的意外,是他的心结。
那年冬天,周庭昀迷上了滑雪,赶在周庭朔假期时带他去了雪场。
周庭朔还没上过高阶雪道,想尝试却被周庭昀直接拒绝。
他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危险操作,你要跟教练专门训练过才能上。”
“不过真想看,我可以滑一轮给你瞧瞧。”
可就这一次,出了意外。
翻转的雪板,巨大冲击下飞扬的雪粒,以及 远远传来的惊呼。
纯白雪道上躺着的身影,是周庭朔数年后反复重现的噩梦画面。
那条雪道,他本可以不上的。
周庭朔始终沉默着,在距夏声半步远的地方屈膝蹲下。
夏声:“我自己来吧。”
然而对方仿佛没听到她说什么,已将盖子拧开,将她的脚抬起来,放在他前屈的膝上。
红褐色的药水在他手心搓热,随后一点点按揉在她脚踝微红的位置。
修长的手指握着她的脚踝,温热的掌心贴着她的皮肤。
虽然整个过程他都十分正经,动作神情不带一丝惹人遐想的成分,可偏偏夏声脚踝处却生出滚烫的温度,连同耳根都跟着热起来。
某些被藏起的触角好像有些蠢蠢欲动。
等到药水充分吸收,他才收了动作,缓缓起身。
“试试,好些了吗?”
脚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夏声点点头。
“谢谢你。”
周庭朔退后两步,靠在对面半人高的胡桃木边柜上。
双手虚撑在身后,目光落在窗边。
须臾,冷冽的语调陈述起当年残酷的事实。
“大哥出事时,刚结婚不到两年。”
“他们两个是自由恋爱,结婚生子一切顺利,就因为出了这个事故,那女人在医院守了一个多月,人就不见了。”
“熙熙那时还不满一岁,她甚至不记得妈妈的样子。”
他眼神冷淡:“对我来说,婚姻是不可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