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求饶,可想起宜兰在狱中的威胁,都不敢松口,异口同声道:“请长公主明察,奴婢说的都是实情…”
皓华走到宜兰身前,嗤笑一声道:“被关了禁闭,二妹出来还是这副德行,看来父皇之前罚轻了。你以为随便找来几个不相干的人,就能定三弟的罪?”
“你…”宜兰自知理亏,可姿态上依旧傲慢,她扬声道,“这些宫女的确不与此事有直接的关系,可宫中的传言非虚,她们所说的都是事实,三弟的确收买了宫女…”
她高昂着下巴,一步步走到正在出神的春序身边,义正言辞道:“而那位宫女,名为春序,就是她。”
众人的目光落在那位容色惊艳的宫女身上,一时间,殿内几人的心思难以平静。
这样貌美的女子,不知如何躲得过宫里的尔虞我诈。
坐在最边上的少年如鹰般犀利的眼神在她身上来回打转,露出几分凶狠,随即又收敛起来。
他人的心思春序并不知,她突然被提到,表面虽波澜不惊,可心里早就慌了神。
她从小哪里受过责打,最多是月圆之夜怨丹的折磨,许是习惯了倒也能 熬过去,可这宫里的杖刑是要见血的,她不想在牢狱里继续受苦,干脆顺着宜兰的话假意说出了“真相”。
春序心里忐忑不安,接受着四面射来质疑的眼神,为自己的口不择言后悔不已,可现在也只能尽快想个法子…
过河拆桥这个故事她曾经看过无数次,断定宜兰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就算让其阴谋得逞,最终自己还是会落个处死的下场,倒不如…借她的势,让她自食其果。
“你说三弟收买了她又有什么证据,有人证你还需有物证,难不成你要伪造?”
皓华还想继续辩驳,邓皇后终于开口,“皓华,先听听这宫女怎么说。”
皓华急道:“母后,她分明是故意…”
邓皇后向她投去命令的目光,皓华也不能忤逆母亲,于是甩袖压着怒气坐在一边。
“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清楚。”
听到皇后的指示,宜兰甚是得意,朝春序使了使眼色,便放心地坐在一边,等着老三的罪行被揭露。
徐贵嫔饶有兴致,她凑到儿子耳边小声道:“你猜,这宫女会如何回答?”
“儿子不知,母妃安心看便是。”
萧廷贺对春序并无什么期待,想来不过是和其他贪生怕死的宫女一样,先前见她在御花园里与三皇子据理力争,现在还不是受了些胁迫就做伪证。
他看向一旁同样镇静的萧廷彦,只见他气定神闲地品着长宁宫的清茶,仿佛此事与他无关。想必是凝玉院里喝不到这些珍贵之物,这才想多尝几口。
宜兰对春序一字一句道:“好好说。”
春序眼珠贼溜溜地一转,须臾,大声说道:“是三皇子,都是三皇子威胁奴婢做的!”
她这底气十足的模样让在场之人颇为震惊,不过说的话也在情理之中。宜兰铺垫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她来揭露老三的错,如今眼看离成功就差一步,宜兰接着道:“你再说详细些,三哥是怎么逼迫你的。”
春序怯怯抬眼看向皇后,果不其然皇后的脸色愈发难看,宽袍下抓着扶椅的手也在狠狠用力,面目和善的皇后被逼至此,也不得不保持皇后该有的气度。
春序都为她感到心酸。
宜兰见她对着皇后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时又急又燥,干脆抬脚踢了过去,春序哎呦一声趴在地上,随后她当着众人的面,手脚并用爬到宜兰脚下,猛地往前扑过去,在宜兰面前又哭又是磕头。
地下踩着的都是毛毯,可在场之人都能清晰地听见春序这一下下实诚的叩首声。
她扯着嗓子哭道:“二公主饶命啊,奴婢已经按照二公主的吩咐说了,二公主就饶了奴婢吧…”
萧廷彦闻言眉头一皱,略有诧异地向她看去,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在众人眼里,看到的是春序那惊慌失措的惨样,可他却看到了藏于她那双清澈双眸中灵动的狡黠。
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耍小聪明,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