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哄哄你自己,还有罗德爱丽莎他们……”
才没有!
小鼠兔不满地耸耸圆圆的鼻头,蜷缩的小肉垫被男人的拇指勾起,在指覆间摁了摁,他倾身吻了吻毛团,将那串着棱形水晶坠的金链子放进兔子怀里,方起身离开。
似乎是感觉到身边的那股浓烈得极具存在感的气息远离了,小鼠兔耸拉的眼皮用力地拉了拉,模糊的视线里有一道高大身影,穿着少见的象牙色礼服,红色锁眼别入珠光贝母钮扣,腰间的棕榈色皮带嵌着四角星钻扣,他拿起巴伐利亚红的纯羊毛披风,侧身披束时露出左胸口上一排亮晶晶的勋章,金色的剑穗被红披风掩下,只露出末端包嵌着金银色缠绕棕榈纹的剑鞘头,然而他手上似乎还拿着一根权仗,样式看不清,只觉那杖头上珠宝华贵、漆身黑亮。
大门被男仆们打开,高大身影大步离开,红色披风鼓起又瞬间消失在了紧闭的白银大门后。
大眼撑了撑,也委实撑不住,她感觉到之前被他号脉喂的羊奶里是不是加了什么东西,她明明睡了一整晚不该像现在这么困才对。
她努力动了下爪子,突然感觉到怀里像被塞了个什么硬硬的东西,失去意识前,她用力抱住了那个东西。
在不久之后,琪瑶才知道,奥伦离开的那天穿上的是帝国皇子正装,他手上拿着的是亲王权杖,身份的像征;他腰间所跨的是骑士之剑,代表军权;他胸口的数枚勋章,是这数年来征战卫国,用血与命铭刻的荣耀。
每一样,都比那点喜欢,微薄的爱意,更重要。< 奥伦出门时,行宫已经沐浴在一片艳丽的阳光下。
比起预定的出发时间,晚了一个小时。
等待的骑士们没有什么意外或不耐,不少人正在跟自己相好的姑娘卿卿我我,洒泪告别,还有孩啼嬉笑声,倒也不沉闷。
他一人走出来时,众人目光都在他身后绕了一圈儿,没看到任何人,最后又绕到他怀中,也不见任何异恙。
有人失望,有人遗憾,有人欣然。
爱丽莎是重重松了口气,罗德朝奥伦歉身,亲自打开了马车门。
当车门一关,随行的亲卫队里还跟着一组乐手,长号、风琴、小鼓组合出一首送行曲。
女人们挥泪抛着小手帕,还有人跟着追行哭叫“爸爸”的。男人们依依不舍,抛下不知多少能否践行的承诺。
奥伦坐在柔软的车内,权杖竖在身侧,目光平直视前方,焦聚却不知落在何处。
马车刚行出行宫大门时,一侧车门被打开,窜进来一道人影。
东尼。赫德爵士也一身正装,鸦青色,属于最低级的军功爵士礼服,这在军队里已经是相当惹眼的存在。
他笑嘻嘻凑近面无表情、眼神犀利的男人,一手还拿着颗女人给的鲜果子,咬一口,咀嚼得咔嚓响,汁水染得唇发亮,笑容张扬得有些过份刺眼。
“殿下,我很奇怪,我们这些坏男人丢下不想娶的小雌性,回家族挑选身份地位更好的女人联姻,也是寻常。”
“但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小雌性,陛下和皇后要知道了只会更高兴。”
“还有那些之前想嫁你,却怕守活寡需要过继别人孩子的公女伯女、公主殿下,现在都要感谢小琪瑶替他们验明了正身,可以放心大胆来追求你了。”
“这次离开可要等半年才能回来了,你忍得住?”
“我给你讲,一旦雄性开了荤,就很难刹住车了。想当初,我也是个纯情少男啊……”
奥伦脸色愈发阴沉,“说完了,就滚出去。”
很快,东尼爵士惨叫着跌下了白金马车,坐在路边揉着屁股嘀咕,“呵,这么快就欲求不满了啊!也对,早上才那点儿时间,哪够呢?”
奥伦放下了权杖,挺直的背脊重重地放倒在身后的柔软靠垫中,披风被解开,扔到一边。支手肘在窗边,并没心情欣赏愈发灿烂的春日美景,手抚过额心,掩去了所有光色。
脑海里的那张喋喋不休的小脸就愈发分明。
那个小骗子,说什么喜欢爱,转眼就翻脸不认人,跟别的雄性卿卿我我有说有笑了。除了表白那一刻可爱一点,其他时候是越来越挠人心肝了。
一发脾气,就躲起来让人找不到;被人掳走了,不留记号却想着逃去更远的南方;前一秒骂他无耻,后一刻就说要当他的皇妃;一边说妒嫉别的女人进他的房间,一边把情敌当好友;一边说着喜欢他爱他,却拒绝跟他出征跟他回帝都。所以叫着要自由,让她自己选她想也不想就放弃他,说什么想念转眼就忘了,还在背地里笼络人心、存大笔钱财想逃跑。
呵!
女人!
就跟拉斐尔说的一样,善变、虚伪又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