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疯子从面前走过。
泥土的地面上有着很多血水,她的脚步很轻,素着一张苍白的骇人的脸,通身翻涌的威压还没有收回,压得那说话的修仙者扭过头去不敢直视。
等到她似乎是走远了,说话的那人才不敢置信地和自己同伴对视一眼,手中的灵酒都吓得撒了大半。
“她,竟然已经练气九阶了······”
难怪那生了赤魔纹的魔族也被她猎杀,原来她竟然只差一步就可以筑基了!
“这才距离那次秘境过去多久!”
从呆愣的两人身后传来一阵嘲笑声,像是个女修的声音,“不过是练气九阶,要知道就算是筑基之人,仙门也是不一定能够收入宗门的。”
“更何况,云泽仙尊也不是什么东西都会收下当徒弟的。”
心疼地将剩下的灵酒收入到储物袋中,那修仙者瞧着说话女修练气期八阶的修为,悻悻然地撇了撇嘴,反正也不是他一个人没有拿到仙门的拜师帖,大不了再等下一个百年就好。
反正他们又不是那个活不了多久的女疯子,寿元还有大把耗得起。
那女疯子不知道要去干什么,刚同那赤魔纹魔族大战一场,她不应该赶紧找地方疗伤恢复灵力吗?
虽说是现在修真界皆是由仙门掌管,维护着修真界的秩序规则,明令禁止修仙者们相互掠杀夺宝,所以整个修真界明面上看上去还是风平浪静。
但谁也不能保证私底下会发生什么,毕竟,只有活人才能够享受秩序和规则,对于死人,是没有任何规则可言的。
脚步声停顿在 死里逃生的那户人家那里,她转了个身,敲了敲只剩下门框的木门,声音带着一丝沉闷的沙哑。
“离开这里,有魔族死在这里,以后不会太平的。”
从那门口颤颤巍巍走出那户人家的男子,他紧张地举着那张粗糙的符纸,隔了好一会才能勉强说出话来。
“恩人,这是您的东西。”
然而,那被称作女疯子的修仙者摆了摆手,没有要那东西。
“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带在身上,你们离开的时候,不会被路过的魔族发现。”
那户人家的中的孩童脸上还挂着泪痕,眨着一双漆黑澄澈的眼睛朝着救了自己的恩人看去。
一头长发束在脑后,看上去漆黑一片,前面的碎发却掺杂了几缕白发,眉目是好看的,脸色却苍白的吓人,就连唇色也是暗淡到看不见血色。
似乎感觉到自己被注视了,她垂了眸子,看了一眼那孩童,那双漆黑不带任何阴翳的眸子叫她短暂的愣了下,脚下一顿,在那户人家千恩万谢的恩人称呼中,再度缓缓开口。
“不必叫我恩人,我不想牵扯上因果。”
她的视线挪开,脚尖一转,朝着外头离开。
“姐姐,那你叫什么?”
村落中不少修士皆是可以听得到这边声音的,此刻都在期待着这个女疯子说出自己的名字。
毕竟这些年她做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太过不要命,修为提升的又格外的快,有不少人围着她能不能够加入仙门而立下赌注。
却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甚至就连赌注的名字也只是潦草的写了个女疯子。
那黑衣女子听到那句姐姐,又再度愣了愣,伸出手摸了下自己背后的素竹伞,她皱了皱眉,却又很快松开,侧过身去,垂眸看着那孩童的澄澈漆黑的眸子,缓缓开口。
“我叫江芙。”
她的语调平缓,眨了下眼睛,努力上扬了下唇角,像是怕吓到那孩童,让那双眸子中沾染了恐惧。
已经多久没有见过这样一双眼睛了?
江芙不知道。
她只记得似乎已经过去了好久,又好像就在昨日,抑或是每日她的梦中,只需要闭上眼睛,就能够看得到那个人,那双眼睛笑着看着她。
可是等她睁开眼睛,又是一片空洞的黑暗。
想到自己拿到的仙门拜师帖,江芙僵硬笑着眨了眨眼睛,将自己的脚尖再度挪开,她不能停下,只有进入筑基期,才能够继续活下去。
只要能够加入仙门,距离再见那个人就更近一步了,她唇角的笑容更真切了些。
似乎是害怕自己的孩子惹怒了她这位修仙者,那男子讨好的陪着笑,一把将孩子拉到了怀中,赶紧给她道歉。
看不到那双澄澈的眼睛了,江芙回过神来,恢复了冷漠的神色,朝着这户人家点了点头,迈开步子朝着远处离去。
这个下意识保护自己妻小的动作,叫她无端生出了几分烦躁。
兴许是又要下雪了吧,江芙冷冷地看了眼阴沉的天,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
那个人——她的夫君,要是还在的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