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坦白

奖杯都塞到了自己的书包里。谢名立嘴里叼着根棒棒糖,脑袋搁在椅子上看她。

    慕瓷已经习惯了他的视线,只要谢名立不开口说话,她就能当他不存在。

    可今天,谢名立出奇地安静,慕瓷反而有点不习惯了,淡淡开口:“有事就说。”

    谢名立的耳根有些发红,桀骜不驯的眉眼都显露出乖顺的意味,抿抿唇道:“慕瓷,你穿校服可真好看。”

    慕瓷正整理着数学笔记,听了他说的话,头也不抬地敷衍:“谢谢。”

    谢名立见她这样,气闷地转过了身。没一会儿,又自己把自己哄好了,回头对慕瓷发问:“你是不是讨厌我?”

    那语气,颇有几分委屈巴巴。

    慕瓷闻言,终于看了他一眼:“不讨厌。”

    谢名立的眼睛刷地亮了起来,那模样怎么说呢,像只摇着尾巴的小狼狗想要主人的爱抚:“那你就是喜欢我了?”

    慕瓷只感觉莫名其妙,吐出一句不喜欢,就拿起戒指盒子朝办公室去了。

    此刻方介然办公室里,高霜澄也在。她看见进来的慕瓷,眉头微挑,神情算不得友善,毕竟这个女学生可是真真切切地嘲讽过她。

    但她手上拿着                                                的盒子似乎有点眼熟,高霜澄正思索着,就瞧慕瓷从那个丝绒盒子里,取出了她和方介然的订婚戒指。

    高霜澄瞳孔里闪过震惊不解,她猛然看向男人戴着的那枚戒指,语气质问:“方介然,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两枚一样的戒指?”

    这对戒指是在珠宝知名品牌定制的,款式独一无二。高霜澄色厉内荏,她在这一瞬间明白过来,事情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方介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嘴角勾起的笑,似嘲讽似悲伤:“霜澄,人们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原本不相信的,可如今才知道,此话果然不假。”

    他是那么期待和高霜澄携手过完这一生,时时刻刻都戴着这枚订婚戒指,最后所有的情意,都成为了捅向他的利刃。

    眼见事情已然败落,高霜澄面容反倒没了波澜,语气分外镇定:“你都知道了?真可惜,就差最后一步了。”

    “为什么啊?”方介然再也克制不住汹涌的情绪,但他性子温文,只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我对你有哪里不好吗?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所以,你才会找人用咒术来对付我。”

    高霜澄笑着摇摇头,她声音柔和,却句句诛心:“不,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了。为什么?因为你最好骗,我也只能骗到你啊。”

    她父母离异,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没有人愿意管她,在高霜澄考上京大后,才慢慢多了往来,为的不过是要她以后多照顾弟弟妹妹罢了。

    高霜澄刚开始和方介然谈恋爱的时候,她真的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可随着方介然读研读博,一路顺风顺水,没遭受过丁点阻力。而她呢,自认才学不比方介然差,可却考了好几次都没考上李严明教授的博士生。

    现实让高霜澄的骄傲变得不堪一击,她怨恨上天不公,明明她付出的努力并不比方介然少,凭什么他就能扶摇直上?

    阴暗潮湿的思绪一旦出现,就在高霜澄的脑子里不断拉扯。她是爱方介然的,可她更嫉妒他顺畅无阻的人生。

    而自己,非但考不上母校的博士生,还得靠方介然养着。高霜澄不是找不到工作,毕竟怎么说也是京大毕业的,只是那些工作,她都不是十分满意,才想着深造的。

    “那人说,你身上有什么文昌气,要是能转移给我,考个京大,就是易如反掌的事”高霜澄没有保留地全盘托出,有些话都憋在心里太久了,无处发泄:“我就是想看看,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刚开始,高霜澄深造只是为了挣一份更好的前程。几次失利之后,却渐渐变成了执念,她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失败,钻了牛角尖。

    方介然闭了闭眼,试图弥补二人早已破裂的感情:“你不知道这个咒术会影响到我,只是想要文昌气而已。”

    而高霜澄残忍地打破了他的幻想,她面露讽刺,仿佛在嘲笑方介然的自欺欺人:“我当然知道,可那又有什么呢?”

    “介然,你就算变成傻子,我也不会抛弃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