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人狗鉴别机

了就找个墙角,帽子一扣开始睡觉,很快将片场混成了第二个家。

    很多时候安夕一投入进去就会忘记了一切,夜里总是拉着唐鹿鹿对戏对到她撒泼倒床不起时才肯放手,第二天早上又总是早早起来安排好一切。

    有时候唐鹿鹿担心安夕会猝死,她总说自己一点感觉没有,唐鹿鹿只得感慨有个铁人体质真好。

    这里的夏季闷热漫长,在室外哪怕站一会也会浑身湿透,夏季的室外戏是所有演员的噩梦,而群演是一个开盲盒的游戏,前一天晚上接戏,第二天到了片场才知道是什么戏,所以当唐鹿鹿知道今天她们接到的是一整天的室外戏时开始疯狂念叨。

    “完了完了完了,这场戏演完怕是要停工三天了,这长街,这气温,这厚棉服,这是拿命在演啊!”

    安夕看到服装也有点发怵,这厚棉服真的是看着都觉得热,又是许翊辰的剧组,也不知道这场戏有没有他。

    领了服装,两人磨磨蹭蹭到了最后一刻才赶紧换上,这衣服一上身就有呼吸不顺的感觉,室外的长街上,安夕远远地就看到那个身影,他穿了一身笔挺的军装,一双黑色长靴,突然有点小窃喜。

    “这家伙也得遭罪,真好!”

    许翊辰身边围着几个人,波仔拿着小风扇怼着他吹,可是也无济于事,几台大灯照着他,40度的天,到他那里绝对又升了5度,许翊辰的领子早已湿透,深色的军装也硬生生整出色差来,化妆师疯狂在他脸上拍打扑,不过他本人神情倒真是淡定,只静静地站在那看剧本,周遭的环境似                                                乎已被屏蔽。

    安夕学着他的样子,松开眉头,试着深呼吸,心中默念,“心静自然凉,这家伙一定也是这样麻痹自己的。”

    隔着层层的人群,许翊辰的眼神从剧本上快速的闪过了一下,谁也没有发现。

    人群跟着执行导演的大喇叭缓慢移动,安夕感到热浪从四面八方喷涌,大家谁也不想靠近谁,在各自的站位上焦灼等待。

    大约半小时后,人群中呼吸声越来越粗重,低声的叹息此起彼伏,不远处许翊辰身边的工作人员也已经蹲坐一排,许翊辰端坐在一个小小的塑料凳上,在剧本上写写画画。

    整个剧组似乎停滞了,大家席地而坐却不知道到底在等什么。

    “出来了!出来了!”

    不知是谁轻声欢呼一句,一颗颗耷拉的小头瞬间齐齐朝那边望去,只见一女生从房车中走出,刚下车眉头就紧紧锁住了,声旁的助理一手撑起巨大的黑色遮阳伞,一手赶紧从更巨大的斜挎包中掏出风扇。

    女生轻瞪了一眼,不耐烦地抢过风扇,对着脖颈吹了一圈,可能还是嫌热,往身旁瞥了一眼,一人小跑着过来,拿出巨大的蒲扇边走边扇。

    许翊辰起身朝她走去,执行导演扛着喇叭吆喝着人群各就各位。

    Action!

    终于开机。

    “CUT!舟舟老师,辛苦表情控制下。”

    “CUT!舟舟老师,这遍台词不太顺,辛苦再来一遍。”

    “CUT!舟舟老师……许翊辰情绪再足一点,帮舟舟老师带动下!”

    天热,组里的人都在煎熬,许翊辰从开机的瞬间进入状态,镜头没他时还是给足了对方戏,可惜女主角状态实在不佳,几个回合下来不是台词说不顺,就是情绪没到位,导演喊了几遍,女主更加不耐烦起来。

    “CUT!许翊辰动作再大些,不要影响舟舟老师进入状态!”

    “CUT!舟…许翊辰你刚刚翻了白眼,注意表情控制!”

    “CUT!”

    ……

    “烦死了!还能不能拍!妆都花了!”越急越乱,舟舟气冲冲回了房车,一群人迅速跟上。

    波仔踢踏着拖鞋气鼓鼓地跑上来,用力哐哐打了几下留在原地的许翊辰,嘟囔着骂道:“老大你是哑巴吗!她不入戏关你什么事,凭什么骂你!”

    “痛死了,”许翊辰捏捏肩膀往阴凉处走,“你要是有劲没处使,就去把物资搬来,顺便买几箱水。”

    哐哐又是几下,波仔踢踏着拖鞋往房车走去,许翊辰往人群这边看去,神情没那么自在。

    群演各自找阴凉地三三两两瘫坐成一片,所有人脸色涨红,像是刚出炉的地瓜,冒着热气。

    安夕将棉服敞开,依旧感到胸闷难忍,唐鹿鹿有气无力地靠在墙角,抬头望天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与手段,只盼着早点结束这场煎熬。

    又过了10多分钟,舟舟终于在几把伞的簇拥下走过来,在场的所有人都默默祈祷两位主演给力,尽快结束这场炼狱。

    一条、两条、三条……

    但这场戏似乎永无尽头。

    “CU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