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陪伴终有时

回家怎么样?”

    这段时间唐鹿鹿丢了精气神,做什么都畏畏缩缩的,引得一些不怀好意的越发胆大的在她面前说些浑话,甚至趁她落单时堵住她。

    唐鹿鹿像只受惊的小鹿,缩在角落里不敢回应,那人越走越近,留下的灰色脚印很快化成一团污水,沿着水泥地面稀稀拉拉流淌。

    “鹿鹿!你怎么跑这来了!快来!放饭了!”

    安夕从路口窜出,假装没注意用力踢开那人。

    “不好意思啊,路滑没注意。”

    回头剜了一眼,那人啐了一口骂骂咧咧的走了。

    “鹿鹿,你没事吧?”

    唐鹿鹿脸色苍白,新衣服穿上身却没了那日的神彩。

    “这种人最是欺软怕硬,对付这种无赖就是不能怂,一定要比他狠,狠到让他长记性,等会我们就去制片那哭诉,吵着嚷着说他欺负人,就算一时半会不能开除他,保管他也不敢再惹你。”

    小道上零零散散堆积着各式道具,两人踮着脚尖龟速前行,等到了大部队盒饭只剩最后几份,拿到手里已是半温热,寒风一吹彻底凉了。

    剧组为了节省成本,没有搭建生活大棚,一群人蹲坐在路边就着寒风冷雨快速把一餐解决了。

    路口小店的老大爷搬出几把长凳,招呼着人进屋吃饭。

    “这么冷的天,年轻人不容易啊,来我店里吃吧,避避风。”

    安夕笑着谢了老爷爷,刚准备拉唐鹿鹿一起去,转头几个大特约已经将位置坐满,两人只好继续沿街边蹲下,将饭菜扒拉入口,已经凉透了。

    “别吃了,明明已经有胃病了,为什么还要吃冰盒饭?”

    “没事,忍一忍,等晚上回去我们吃大餐。”

    “我不想再忍了。”

    唐鹿鹿起身快步走到垃圾桶旁边,将盒饭一股脑全扔了,头也不回的往路口走去。

    “鹿鹿!”

    安夕追上去,泥泞的小道沾了雪水很是湿滑,手脚冻得又冷又僵,突然跑起来重心不稳,追赶中两人滑了一跤,灰色的污水沾满雪白的羽绒服,安夕慌忙掏出纸巾擦拭,深深浅浅的污渍已经渗透进衣服里,根本无法擦干净。

    “别擦了。”

    “对不起鹿鹿,都怪我不小心,等会我就送去干洗店。”

    “与你没关系。”唐鹿鹿推开安夕,快步往前走去。

    “你去哪儿啊?下午还有一场戏。”

    “我不想留在这里了。”

    “为什么?”

    安夕慌了,用力拉住唐鹿鹿。

    “为什么?我不想这么狼狈的活着,我需要尊严。”

    “鹿鹿你不要想得太多,这里的人素质参差不齐,这些事情在剧组也很常见,我们见招拆招就好,不要什么都放心里。”

    “可是我不快乐!”

    唐鹿鹿笑起来,指着浑身的脏污,“你看,多狼狈,今天可是初雪                                                ,我盼了好久好久,又怎么样呢?真是糟透了,每一件事每一天都糟透了!我受够了!”

    雨越下越大,眼前的唐鹿鹿是如此的陌生,泪水混着雨水大颗滚落,安夕伸手为她擦去,“鹿鹿你忘了,最初是你想要来这里追梦,为什么要放弃呢?再忍忍,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了,别放弃好不好?”

    唐鹿鹿看着安夕,僵硬地笑道,“安夕,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轴,能耐着性子忍,演戏是为了开心,离开也是为了开心,这暗无天日的日子我一天都不想忍了,我想被人看到,我想做我自己,我不想为了一点渺茫的希望作践自己!我要色彩斑斓的活着!我要去适合我的地方!你明白吗?”

    安夕不知该从何安慰,只紧紧抓着唐鹿鹿的手,却还是被用力甩开了。

    “对不起,这一次我又要先离开了。”

    片场每天都忙得热火朝天,可其实谁也没能留下印记,人群来来去去,留给彼此甚至只是一个代号,那个爱笑嗓门很大的姑娘,在初雪这天翘班跑了,制片骂了几句,很快便找到人替上。

    回到房间,屋内重新回归寂静,安夕关了灯靠着窗边坐下,回忆开始蔓延,初来时的豪情壮志还在耳边回荡,如今只剩下一人,好似迷航的鸽子,在无尽的天空中绝望地扑腾。

    每个人都有方向,我应该去哪?坚持到底是勇敢还是逃避?唐鹿鹿离开后,安夕也失去了接戏的动力,躲在房间里浑浑噩噩度过了几日。

    北风呼啸了几天,这日终于天晴了,窗外天高云淡一扫往日的阴沉,天空湛蓝,树叶也还未来得及枯黄,像是动漫里的情景。

    也该出去走走了,不预设路线,安夕放任自己沿着街道随意的漫步。一抬头又看到那棵树,寒风中依旧郁郁葱葱,似乎又粗壮了一些。

    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