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人口最密集的商超居民区附近,路况有些糟糕。
平常三十分钟的路程,他用了将近一个小时。
期间很多次她动了叫他靠边停车,自己走回去的念头,还没开口便被他眼神制止了。
他从小受到的教养不允许他做出将女人扔在大马路边上这样的事情。
尤其这个女人在不久的将来就要成为他的合法妻子。
一个小时后,他将车稳稳停在她租住的老小区楼下。
他看着她微笑着同自己道别,坐在车内,将车窗摇下来一半,看着她挎着一只沉甸甸的帆布包,踩着细高跟上楼,微风拂过面颊,带来老小区独有的烟火气。
低矮破旧的房屋,蛛网一般缠绕的电线,狭窄的路面,以及斑驳的围墙。
很难想象在距离高楼林立的城市CBD不到二十公里的地方居然还有这样老旧的地方。
他不知道的是为了找到这样一处价格实惠,距离公司算不上远,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初出茅庐的年轻女孩儿花了多少工夫。
毕业那年,温丝雨一改自己大学四年高马尾、白T、牛仔裤配球鞋的装扮,将一头长发盘起来,换上跟室友们从批发市场淘来的职业装、高跟鞋,踌躇满志揣着简历穿梭于高楼之间,势必要在这座生活了四年的一线城市闯出一片天地。
后来室友们的工作相继有了着落,她也在一家做活动策划的外包公司找到了一份实习助理的岗位。
这份工作的薪水实习期五千一个月,转正后七千。
这是双非院校毕业,无背景无经验的她当时能找到的最好的工作了。
她给自己算了一笔账,七千块的薪水,要想在广州这样的一线城市生活,并且每个月省出两到三千块存入银行,用在房租上的花销应该不超过一千五。
当时她的卡上只剩下不到三千块的存款,家里的小卖部生意受到网购的冲击,每个月赚不了多少钱,还要供妹妹上大学,她实在不好意思再向母亲伸手要钱。
她给自己列举了一个购物清单,护肤品和衣服暂时不用买,床单被罩也可以继续用学校的那套,但要想省钱,锅碗瓢盆等一 系列生活用品以及一日三餐和交通费用都是必须的。
她感到有些绝望,如果给这部分开销预支一千五,那么她也正好只剩下不到一千五能用在租房的花销上。
她向同学们打听过行情,房租通常是要押一付三,有的甚至要一次性*交清一年的费用。
多出来的钱她只好找同学借了。
她真是太拮据了。
她只好安慰自己不会永远这样。
等有了经验就能去更大更好的平台,赚更多的钱,过上更好的生活。
而后便是可着头做帽子,她开始了艰难的找房过程。
七八月的广东,年轻女孩顶着炎炎烈日,踩着共享单车,按着网络上的信息满城寻找经济实惠的廉租房。
遇到过收费高昂的黑心中介,遇到过心怀不轨的网络骗子。
最后还是在学校的论坛上好不容易找到这处距离第一家公司不到五公里的城中村廉租房。
一套三室两厅双卫的老房子,她和同校的两个其他系的同届学生合租。
她们一个是网红博主,一般晚上工作,白天睡觉。一个是互联网大厂打工人,天天早出晚归。
从前大家关系还不错,偶尔坐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家常。
近来大家都很忙,就鲜少有碰面的时候。
她轻手轻脚进门,一屁股坐回她一米五的小床上,甩掉细高跟,倒在床上滚了两圈。
十月的广州,天气依旧炎热,她脱掉衣服,进卫生间洗了个澡出来没有穿内衣,只匆匆套了件清凉的吊带裙出来。
摸去厨房从冰箱里拿了根老冰棍回到房间打开电风扇,重新躺回小床上,掏出手机查看下周要考核的内容。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电显示名为大写字母C,吓得她手机啪嗒一声掉到了床上。
匆忙抓了件外衫套上身,才反应过来对方打过来的并非视频。
她长松一口气,捡回手机按下接听键。
熟悉的醇厚的男声经过听筒传入她的耳朵,她感到耳背有些烫。
他在电话里的声音跟实际听到的有些差别,但不妨碍对她产生的心理震慑。
“最后再提醒一下,下周一早上八点我会到你家楼下接你,记得带上身份证、户口本。对了,别忘了提前跟你的领导请半天假。”
温丝雨赶紧打开备忘录记下来,挂断电话,当即给市场部总监JasonHuang发了封邮件,表示下周一有急事,需要请半天假,并抄送了她的直系领导市场部副总监TinaZeng。
周一早上,T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