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从章望着他,眼眸中露出更加浓重的厌恶讥讽。
“那人应当没有同王爷说过,这么做的后果?”
望着静王因为惊恐而睁大的浑浊双眼,肖从章很冷的嗤了一声。
“各州府每年所产精铁稀少,这些铁会铸成兵器箭弩,运往各地边关,供护卫疆土的将士们使用,一旦边关动荡,好的兵器不仅能立功,更能保命”
“而你们,因为贪图暴利,将这些铁买到番邦各国,让他们能冶炼更好的武器,训马练兵,不需多久,待他们异心再起,轻易便能踏破边关城池,直达京都!”
肖从章一字一句带着阴戾的语调说话,骤然放开手,让几近晕厥的老静王吃力的呼吸着。
肖从章看着他极力呼吸的模样,待他缓过气来,冷声问道。
“静王,莫怪肖某不提醒你,如今此事未呈到御前,若你能主动交代,还能保下王府数人性命,包括刚及笄的时幼郡主。”
老静王事到如今,哪里还能听不出肖从章的言下之意。
他低着头重重咳了两声,眼底见还在犹豫挣扎。
肖从章看出了他的弱点,没再说什么,只是拿回令牌,带着魏岭他们转身往外走。
老静王见他们就要离开,想起刚才肖从章说的话,思虑再三,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喊道。
“我说!!我说……”静王声音都带来几分虚弱,如同气数将尽一般的疲惫苍老。
肖从章三人脚步一顿,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心中对此事已然胜券在握。
三人离开静王府的时候,宴席已经将近散完了。
天色将沉,夕阳垂暮于山边。
刚行至静王府门前,林修四处张望了番,忽的发出一声惊讶的低呼。
“将军,前边是盛府的车架吧?”
肖从章听到了他的话,抬头朝远处望了眼,没什么反应的点了点头。
待小厮牵来马,三人骑上马,跟在了盛府的马车后面
到了主街上,晚归的百姓行人变多,肖从章他们骑着马落后了许多。
只是前面盛府的马车忽的停了下来,片刻后,便看到一道清瘦的身影独自下了马车。
肖从章静静的望着傅重峦朝马车里的盛夫人笑了笑,随后独自转身往一处巷子走去。
待盛府的马车缓缓离开,傅重峦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了。
魏岭也注意到了方才的动静,侧眸看了眼肖从章,挑了挑眉却未作声。
沉默了片刻,肖从章勒停马,侧头同魏岭沉声交代道
“你们两个先回去,同阿庭将今日静王交代的那些线索和其余参与铁矿案的人查清楚,待我回来再作商议。”
魏岭对肖从章这话并没有感到意外,了然的耸了耸肩同林修对视一眼,策马先行离开。
肖从章则下了马,牵着马往方才傅重峦消失的巷子走去。
夜色渐渐染上天幕,傅重峦走了一会,还是找不到从前那个熟悉的巷子,只能停了下来稍稍歇息。
抬眼看了看四周基本相似的巷子,心中生出几分无力感。
如今的他连个从前卖酒的巷子都找不到,实在有些太失败了。
一时兴起想要买酒不过是傅重峦觉得今日自己不该那么失态,让旁人对自己产生怀疑。
事情过去那么久,竟还能让他觉得气愤,傅重峦啊傅重峦,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傅重峦兀自懊恼了番,抬眼看了看天色,想着应当找不到了,便打算转身往回头。
只是刚转过神,却看见不远处的巷口靠墙立了道高挑挺拔的身影。
旁边还牵着马,不由让傅重峦感到一怔。
皱眉看了一会,直到那道身影朝他靠近,傅重峦才有些惊讶失神的看着来人。
感到心虚的喃喃低语道:“肖将军……你怎么会在这?”
肖从章走到他面前,二人相对而立,巷子昏暗,只有一处窗子发出微弱的烛光,斑驳着照映在二人脸上。
肖从章看了他一会,低声回道。
“查办公务,看到你自己下了马车,便跟过来了。”
说罢,肖从章的视线越过傅重峦乌黑的发顶,朝他身后看了看。
问道:“找什么。”
傅重峦神色一顿,他看着被烛光照的轮廓模糊的肖从章,心中隐约生出了几分疑惑。
他为什么会觉得今日的肖从章,好似很温柔?
傅重峦沉默了会,表现的并不在意的编了个借口。
“从前父亲说这里有一位老翁买的清酒极好,今日一时兴起,便想来找找看,不曾想寻不到。”
肖从章一直保持着静静垂眸看着他的动作。
看到傅重峦虽然笑着说话,但眼睛却是隐隐的失落。
肖从章沉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