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毅敛下神色,冷冷盯着他,语含讥讽:“莫不是李公子又做些不见的人的事儿?”
“不是,是有位姑娘。”林安也是胆小怕事的,经不起拷问,一股脑全说出来。
“谁?究竟是谁要害我的孩儿?”
一身着华服的妇人大声疾呼。
竟然是李东赫的母亲,李夫人。
围观的人群很快就给她让出路,使得她一眼就瞧见了躺在青石地上的李东赫。
她不敢置信的死死看着地上毫无生气的李东赫,飞奔上前,再三确认,这真的是自己的孩儿,悲催的嚎啕大哭:“儿啊!”
“是谁,究竟是谁!”李夫人狠戾的喊道。
“李夫人,事情缘由还未可知,还望保重,节哀顺变。”姜毅说,“巡城司府衙里有仵作,不知夫人可需要让仵作一验究竟?”
“验什么验?”李夫人呵斥,“我儿明明是冤死的,为何还要验?姜大人莫不是今夜吃酒吃醉了吧,此刻应当立即遣人将凶手捉拿归案才是!”
姜毅被毫不讲理的李夫人吵得心烦,但又不得不与之周旋。
啪的一声,李夫人使劲的打了林安一耳光:“无用的东西,这等无用之人就该去给我儿陪葬。”
“夫人,饶命啊!”林安等几个小厮害怕的急忙跪倒求饶,“我们是冤枉的,在出事前,公子曾与一女子待在一起,定是那女子害了公子!”
“你说是谁?”自个的儿子竟遭不幸,她心里要找出此人。
说曹操,曹操就到。林安一个打眼就让他瞧 见了人群里的崔嫣然。
“是她!”
崔嫣然隐身在人群里,找找竹苓、季闻礼,担心他们,疏忽了李东赫的落水一事。
林安大跨步穿过人群,一把拽过崔嫣然,拉到李夫人面前:“那女子是她。”
李夫人眸光凌厉,恶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狠毒的女子,为何要害我的孩儿?”
崔嫣然被打得险些站不稳,留意到前边青石地上没气息的李东赫,泪光嘤嘤,泣声哭诉:“不知何事冒犯了夫人,竟被这般责备?”
李夫人脸色阴沉,气得几乎将牙齿咬碎,愤恨的瞪着她:“你还想狡辩,这人证皆在,你还想抵赖?”
“夫人,我并不认识这公子,与他无仇无怨,为何要害他?”崔嫣然泪水润湿了眼眶,楚楚可怜,似乎正强忍着心中无尽的冤屈。
同样在人群里的竹苓欣喜的说:“姑娘,我可找到你了。”
一旁的姜毅看出了门道,那双阴鸷的眸子如同嗜血般可怕,直盯着崔嫣然:“姑娘,可见过此人?”
她泪光莹莹的瞧向地上躺着的李东赫:“我并不认识他,也不清楚为何要我去和丰楼见这位公子。”
她边说,边指着跪在李夫人面前的林安,水灵的眸子泪光滑落:“是他非要带我去和丰楼见公子的,多亏公子深明大义,问清楚我并不是他想要寻找的人,便好心的让我离去了。”
林安眼露凶光:“不是的,夫人,她说谎,若是不相识,公子怎会让我等去寻她过来呢?”
“看来,姑娘你是要随我等去一趟昭狱,”姜毅说,那双如同鹰爪子似的眼珠盯着崔嫣然,神色冷骏,丝毫不让辩解。
姜毅言罢,示意身侧的巡城司官差,掏了锁链,直接上前,眼看着就要把崔嫣然锁住带走了。
崔嫣然神色冷静的看着距离自己不远的锁链,心里思索着脱身之计,正欲使计时。
“哐当”一声。
官差手上的锁链皆被腾空出现的季闻礼一一拿下。
姜毅一看,此人虽有些眼熟,但一时竟未能想起是何人,寒着脸,怒斥:“尔等何人,竟敢阻拦巡城司办案,给我一同拿下。”
“姜大人,怎么巡城司如今竟是如此懈怠,如此随意抓拿人来办案?”
崔嫣然抬眼朝前看去。
人群中走出一人,正是裴知瑾。
姜毅眉头一挑,有些为难,半晌露出一抹笑:“别来无恙,裴大人,怎这般巧?”
“姜大人抓人,怎么抓到我府上的人?”他眉目间带着疏疏的冷意,淡道。
姜毅眉心一跳,有些烦躁不安的打量眼前的李夫人,裴知瑾,细细斟酌他刚才的话:“看来是姜某的过错,竟不知裴大人的府上何时多了一位如此娇花美玉。”
“裴哥哥,”崔嫣然羽睫微润,望着他,委屈道。
“裴大人,此人怀里有一个锦盒,似乎有问题。”
季闻礼方才把被淹的李东赫拉上岸的时候,感觉到他的怀里藏着一个锦盒,“不知是否会与他遇害有关?”
姜毅接过锦盒,打开一看,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寒食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