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声喊道：“玉儿！”
姜清颜闻声连忙转过身来，一把抱住即将摔倒在地的宁如玉。
宁如玉捂着胸口，吃力的抬眸看着姜清颜的脸，嘴里含糊不清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姜清颜感觉一阵耳鸣，仿佛整个大殿都在这一刻瞬间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自己重重的心跳声。
她缓缓蹲下身子，将宁如玉轻轻放在地上，抱在怀中，看着她胸前插的那把冰冷的长刀，眼泪不停的向下滚落。
宁如玉缓缓抬起手，将姜清颜眼角的泪水拭去，口中喃喃道：“别哭…”
姜清颜抽泣着微微低下头，将耳朵侧在宁如玉的唇边，想听清她在说些什么。
宁如玉在姜清颜的脸上轻吻一口，声音极为微弱，“皇上…别难过…等玉儿死后…就不会再痛了…”
姜清颜使劲摇了摇头，“不！玉儿不会死的，朕会救玉儿的！”
宁如玉微微勾了勾满是血渍的唇角，“皇上不爱玉儿…玉儿的心…比被千刀万剐…还要痛…玉儿死了…就不会再痛了…”
听到宁如玉的这番话，姜清颜的心彻底碎了，她没想到宁如玉对自己的爱竟然会这么深…
她真该死，竟然伤害了如此美好的玉儿…
到了这个时候，姜清颜也不想再隐瞒下去了，她坦白道：“玉儿，其实朕是女人…让你出宫不是你不够好，而是朕配不上你的爱…”
宁如玉的表情并没有露出一丝意外，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其实玉儿…早就知道了…”
早在在她第二次侍寝时，便在姜清颜睡着时发现了这个秘密，只是她一直装作不知道罢了。
她本以为自己只是因为从小被家人灌输的思想，此生注定是皇上的女人，才会对皇上如此痴情。
可直到那日皇上说要让她出宫，她才知道，自己早已经深深的爱上皇上了，哪怕皇上她是名女子…
所以那一夜，她才心甘情愿的穿上嫁衣，将自己刚恢复的处子之身，重新献给皇上…
姜清颜闻言心中一颤，玉儿她…原来什么都知道…
宁如玉抬起惨白的小脸，在姜清颜的脸上蹭了蹭，“皇上说…玉儿是高山白雪…可今日的玉儿…被血染脏了…抱歉…皇上不必顾及玉儿，将造反的父亲即刻斩杀吧…只是求皇上…放过玉儿的弟弟…他还小…什么都不知道…”
姜清颜紧紧的抱着宁如玉，早已泣不成声，“玉儿别说话了，留点力气，一会儿绿药就来了，她会治好你的，玉儿永远都是我心中的白月光，我还要重新娶你一次呢…”
说着，便颤颤巍巍的从胸前掏出一枚戒指，戴在了宁如玉右手的无名指上，“玉儿，这是定情信物，你愿意嫁给我吗…”
宁如玉缓缓抬起右手，看着无名指上的那枚爱心戒指，眼睛笑得弯弯的。
还记得出宫前夕，那些男妃们无名指上各个都戴了一枚爱心戒指，她心里很是羡慕，她也好想要一枚啊…
只是她心中清楚，那戒指，只有真正被皇上认可的人，才有资格拥有一枚…
没想到她今日也可以拥有这枚戒指…
也算是…死而无憾了吧…
宁如玉轻轻地点了点头，喃喃道：“玉儿愿意…玉儿生生世世都爱皇上…”
姜清颜轻轻地勾了勾唇，在宁如玉的唇上轻吻一口，“好玉儿，该改口叫夫君了…”
宁如玉满足的抿了抿唇，“夫…君…”
突然，宁如玉的眼皮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合了上去，手也直直的落了下来，只剩下那唇角的笑意，还依旧挂在脸上…
姜清颜心中一紧，连忙摇了摇怀中的宁如玉，失声喊道：“玉儿！玉儿！你醒醒！别睡！绿药马上就到了！”
说罢，连忙抬起头看向殿外，带着哭腔大声喊道：“绿药！绿药！你怎么还不来啊！救救我的玉儿啊！”
莫霆几人这时也杀出重围，注意到姜清颜这边的异样，连忙跑到她身边，待看见她怀中满身是血的宁如玉时，纷纷愣住了。
宁大人这时也冲了过来，跪在地上，双手颤颤巍巍的想要去碰宁如玉，却被姜清颜狠狠地甩开了。
她的眼睛满是猩红的血丝，恶狠狠的盯着宁大人，怒道：“你竟敢杀朕的玉儿…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