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本想着坐一会儿便回御书房处理政务,不成想皇后端来一杯酒后他情不自禁。
以至于错将皇后看成了死去的心上人,等到天亮反映过后早已经木已成舟,更是没有想到那女人肚子倒是争气,不过是一夜就怀上了龙胎。
若非他早早在民间寻回太子,派摄政王魏清然护送其入京,恐怕三公会借着这个孩子更上一层楼,这朝堂就将成为世家门阀的天下了!
想到这,慕容复望着跪在地下的刘大夫眼神也越发深邃,像是无尽的黑夜里暗藏危机:“皇后肚子里的胎儿如何了?”
“回皇上,皇后肚子里的胎儿日趋虚弱恐怕撑不到生产之日,只是皇后身子骨强——”
刘大夫掂量着皇后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小心翼翼回话,手心止不住的出汗,身上像是被万丈寒冰包裹冷到刺骨。
“那你是如何回皇后的?”
皇帝声音像是沉甸甸的秤砣,坠得人心发慌。
“臣依照皇上的命令,谎称胎儿无碍,并劝皇后平日轻抚肚皮,待生产之日定会让皇后难产。”
刘大夫斟酌着每句话,掉脑袋的事儿不敢轻易下定论,可他也知道皇后紧紧难产不足以让皇帝心满意足。
“难产?那岂不是胎儿有可能落地?”
皇帝不愿意皇后生下皇子,就算是他子嗣不丰,也好过当个傀儡皇帝。
刘大夫心颤:“皇上,妇人难产便是一尸两命,就算 是胎儿命大吞噬母体存活,也却是体弱多病,稍有些风寒便可要了小命。”
“再者老奴谎称轻抚肚皮可有助胎儿,实则会导致脐带缠绕婴儿头脚颠倒,以至于孕妇难产。”
皇帝满意点了点头,轻轻一挥衣袖,身旁的总管太监蒋公公即刻会意,毕恭毕敬地托着一盘赏银,缓步上前,递至刘大夫面前:“刘大夫,这是皇上赏您的。”
掀起一角里面黄橙橙的金子足有五十两有余,足够他后半辈子挥霍,刘大夫打定主意要将京城里的药铺转手回到老家,远离皇宫。
待谢恩礼毕匆匆离去后,刘大夫伫立于宫门之外,双手紧握着沉甸甸的药箱,一颗心悬吊半空,难以平复。
想那皇宫深处,皇帝对皇后心存不满,甚至欲对皇后腹中的骨肉痛下狠手,斩草除根,不禁让人胆寒。那位身在宫中的公主究竟是如何安然降生,实乃令人费解之谜。
刘大夫不敢有丝毫迟疑,心中唯有逃离京城之念。他匆匆环顾四周,确认无虞后,便疾步返回家中,迅速转手药铺事务,随后携同妻儿,在风云变幻莫测的京城中悄然遁去。
可不料半途遭遇土匪,以至于一家四口无丧命野外,等路人发现后尸体早就臭不可言,更别说找到凶手,身旁的财物尽失,官府草草判案一卷铺盖葬身于乱葬岗。
深夜,摄政王府四下寂静,除书房外时不时传来细碎的谈话声外便只有冬日雪落的细微声响。
魏清然因为护送太子有功因而掌管禁军,宫内风吹草动逃不过他的眼睛。
得知皇后请来的大夫转道去了御书房他便心下了然,皇帝到底是等不及皇后瓜熟落地,迫不及待要动手了!
“不愧是圣上,就算是骨肉又如何,挡了他的道,不过是化为一滩血水罢了!”
魏清然的神色胜过冬日的寒雪,桌面放置的纸条被他揉成一团仍在墙角,他高举酒杯对着身旁的男子冷声说道。
苏寒枫放下酒杯,手掌轻抚白狼,语气温和:“圣上近些年心思越发难以揣测,你如今深陷其中需得谨慎才是。”
魏清然饮下杯中之酒,满心的愤懑无处可放,那无辜的刘大夫不过是命苦被皇帝选中,顶着杀头的罪名为皇后诊脉哄骗皇后胎儿无恙,可却逃不过皇帝灭口。
皇帝一手遮天,无视百姓性命,官员狼狈为奸,三公霸占朝堂,权势利益成为衡量的标准。
乌黑的碎发落于酒杯浸染了醉意,他半阖双眸,语气清冷透漏着凉意:“如今皇帝为太子铺路,伴读人选皆是皇帝心腹出身,我估摸着年后圣上便计划太子入朝了。”
苏寒枫乃是世家出身,与魏清然算是多年的旧友,当年魏家事变他年幼无力只得看着挚友深陷权谋争斗,为活命步步为营。
后来得知魏清然在前朝孤立无援,毅然决然放弃理想选择入朝为官成为魏清然在文臣当中的援手,二人深交多年已经是无话不谈的挚友。
他撇看魏清然沉下的目光,知晓他心中有怨,轻叹道:“既如此,你又何必当初将太子带回来,没有太子,你的地位无人撼动,圣上依旧需要你牵制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