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取权衡之策。
皇帝被内侍从龙椅扶起,目视着朝下百官,语气沉重:若非太子无意发现,朕的朝堂之上,岂非要再多添无数庸碌之辈。往昔那些身居要职的官员,又有几何能真正称得上品行兼优?朕心中实乃疑惑重重——”
“圣上息怒!”
百官察觉出皇帝对此事的不满,若往日被掩盖不被外人知晓也便罢了,可偏生闹出了这么大的丑闻。
皇帝这些年雄心勃勃企图整治朝堂的行径被众人看在眼里,近些年三公做事谨慎也是出于此,就算三公大权在握可皇帝才是缙朝真正的掌权人。
若皇帝有心对付三公,三公除非造反亦或者辅佐他人登集,否则别无办法。
皇帝心里也衡量此事带来的影响,兵部尚书所言极是,如今朝堂官员多是尸位素餐、酒囊饭袋,三公借势力为支系谋取官位一事皇帝自是知晓。
只是因着往日所谋官位多是低位便不 曾放在心上,可近些年那些低位的人也渐渐晋升,偏生能力不增反退,前些年的赈灾一事办的是相当糊涂,最后还是摄政王出手才不至于闹出霍乱。
只不过——
皇帝俯视仿佛脱胎换骨的太子安霖,虽是皇子可到底不曾在宫中长大,心里面是如何打算的不为人知,跟别说他和摄政王关系紧密,若是有朝一日企图谋取皇位,他这个皇帝当真能压得住太子吗?
左右权衡下,皇帝开口道:“此事涉及官员甚广,若不做出惩戒何以服众。御史中丞可在?”
人群中正值壮年、身材魁梧的御史中丞尚文祥站出,身为皇帝的亲信他负责监察百官,此次皇帝唤他,他心中猜测皇帝既不会如太子所愿改革选官制度,也不会如三公所愿将此事轻拿轻放。
果不其然,皇帝环视四周后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下旨:“为安民心,朕特此诏命你,务必彻底查清此事原委。若有胆敢阻挠者,你只管据实上奏,朕定不会轻饶,严惩不贷,绝不姑息任何一人!”
言罢,皇帝看向颤颤巍巍的吏部尚书道:“吏部尚书怠忽职守,致使无能之辈得以混入朝堂为官,念及你往昔辛劳付出,朕特许你自行请辞!”
吏部侍郎,头发已斑白,眼眶中饱含着热泪,一生的清誉瞬间崩塌,他怎能不感到心寒?只见他缓缓弯下膝盖,声音颤抖着回应道:“臣……遵旨——”
安霖不忍直视,她知道这条路上难免会布满牺牲者,可望着吏部侍郎的样子她心头一颤,吏部侍郎还有四年便可乞骸骨,可如今皇帝虽允他自请辞官,可到底是不一样的。
皇帝瞥眼看向低头的安霖,眉头紧皱:“至于太子所言之事,虽过于冒进但不无道理。但九品中正制传承百年,非一朝一夕便能轻易变革。太子,此事由你主张,那你便拟定章程在京城浅试三年。
三年后,若此方法所推举之人胜于九品中正制推举官员,则着手推行。若败于,所选官员皆罢黜官籍,终身不得入仕,太子身边太傅太师等一并官员也一同罢黜,身为太子亲信,不能规劝其行为自然视为玩忽职守,你可原意?”
安霖知道皇帝这是对自己产生不满,亦或者是近两年她发展的太快以至于引起皇帝警惕,可机会就在眼前,她不可能放弃。
身为太子太傅等官员早已经将身家性命系于太子身上,对于皇帝所言并无不满。他们心知若太子所推行变革能够实行,则将造福百姓,朝堂也不会成为三公一言堂的地方。
察觉到亲信信任的目光,安霖心头一颤,像是被人紧紧攥住了胸口以至于呼吸紧促,她目光坚定,带着豁出一切的觉心跪地领旨:“儿臣原意。”
七日后,太子所力荐的科举选官制度昭告天下,此举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世家门阀的子弟对此嗤之以鼻,不屑一顾;而那些出身寒门的子弟,却仿佛抓到救命稻草般踊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