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身份暴漏


    安霖神情一顿,犹犹豫豫道:“父皇何出此言?儿臣如今刚领了差事还不想成亲——”

    皇帝坦然一笑,命人赐坐,示意太子坐下说话。示意总管太监以及侍奉的宫女全部出去,没有允许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昏暗的房间内安霖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感觉浑身发软,香炉内的香料似乎与往日不同,带着些甜腻。

    朱红的柱子缠绕的金龙像是有了眼睛,幽幽看着底下斗戏的父子。

    “你是不愿,还是不能?”

    皇帝的话有些飘忽不定,日光逐渐若隐若现,安霖注意到殿内的窗户都被关上了,屋子里只剩下她和皇帝二人,她觉得有些不妙。

    她竭力解释,尽可能让语气平稳:“父皇,儿臣只是不想因沉迷于儿女之情耽误了差事——儿臣——”

    “呵——瞒了朕两年你也是不易,魏清然倒是没少替你打掩护——朕就算替你赐婚也不过是耽误了好人家的女儿,你一个女子哪能娶妻生子呢!”

                                                    皇帝站起身子,话落将手中的砚台狠狠砸向坐在椅子上的安霖,安霖躲闪不及被砸中眼角,鲜血顺着脸颊就躺了下来。

    她顾不上额头上的伤势,连忙跪在地上满是惶恐。

    皇帝开诚布公,却犹如一道惊雷重重打在她的头顶,震得她回不过神。

    事发突然,她甚至不知道皇帝究竟是何时知道她的身份的,若是早就知道又是为何此时发难,若是临时知晓又为何屏退下人给了自己脸面。

    “父皇,儿臣——儿臣——”安霖说话哆哆嗦嗦,满脑子都是不能够连累魏清然,“一切都是儿臣欺上瞒下与他人无关!”

    皇帝看似怒火中烧实际上里面有多少是真的不为人知,他早就知道安霖是女扮男装,可他隐忍到现在为的便是要将安霖紧紧握在手心上。

    之前不曾拆穿只是因着前朝需要一位储君,当年安霖初入宫前,三公以他不曾有子嗣为由硬逼着他过继宗室子弟,适龄的宗室子弟是不少,可能够被三公告推举出来的宗室子弟自然是不和他一条心。

    为此,即便是知道安霖是女扮男装也硬是将这个秘密藏在心里面,甚至平日里为他做了不少掩饰,不然两年的太医把脉又是如何掩饰过去,太医可都是人精,别看是换只手诊脉,是男是女随便那只手都能号出来。

    刚得知此时明里暗里处理了不少太医和知情人,这些安霖都是不知道的。

    皇帝发完火从书桌后走出,靴头对着安霖,面部表情:“与他人无关,你当朕是傻子不成?你女扮男装入京朕老早就知道,之所以隐忍到现在你可知为何?”

    安霖心头思绪万千,跪在地上冷汗直流:“恕儿臣愚钝——”

    皇帝绕着安霖走了几圈道:“朕本不欲揭穿你,可你这些时日做的太过了,三公递上来的折子留中不发的一筐都装不下,你以为自己得了几分势力便无法无天了!想出选官改革倒是不错,可太过仓促,连带着魏清然心也大了不少!”

    安霖蜷缩着身子,眼眶发红,心里像是被人揪住了一块肉:“儿臣知错!”

    “你可不像是知错的样子!罢了——朕将这件事情说开也并非是要废了你,只是告诉你,你别以为自己得了几分脸面便将朕抛掷脑后,朕是天子,天下就没有朕不知道的事情!”

    皇帝的话震耳欲聋,安霖嗓子哑的甚至说不出话。

    外头的天渐渐暗了下来,摄政王府邸得了信儿听说太子被皇帝叫到书房至今未出来,宫人都被清退,就连魏清然安插的人手也靠近不了。

    书房被金甲侍卫团团围住,连一只蚊子都钻不进去。

    苏寒枫将消息带过来的时候魏清然沉脸刚发出了一连串的指令,苏寒枫见此连忙按住:“你这是做什么?”

    “我——”魏清然也不知怎么了只觉得心里慌得很,他这些日子注意到皇帝有异动,可却不知何事,如今太子被困书房始终不曾递话,他担心安霖的身份暴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