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偏移腔口,对着空气打了一腔。
“砰”一声巨响在他耳边响起。
苏卿扬唇一笑:“放个炮庆祝一下。”
钟易川哼笑一声,知道苏卿是在震慑他。
“那拜拜啦。”苏卿将火铳背在身后,朝钟易川活动活动着四根手指头。
她往树林里走去,那藏在林子里的人不知何时从树后面走出来,虎视眈眈地望向钟易川这边。
苏卿往他们那边走去,站在他们的前面,忽而转头:“三十天,别忘了来找我。”
说罢,朝他翩然一笑,同一行人往城外的方向去了。
钟易川目送他们远去。
“还在看?”苏卿被他们围在中间,保持着强者冷酷的背影,实际上在悄咪咪说话。
她身边的汉子回头,用 不知哪儿的土话说:“还在看。”
另一个汉子也回头看一眼,还朝他举了举火铳威胁,回头说:“好凶哦,那眼神好像要把我们吃了。”
两人的土话各不相同,好在还夹杂了些官话,倒也能听懂。
这些男人都穿着粗布麻衣,里面的棉衣塞的涨鼓鼓的,显得一个个黝黑干瘦的汉子有种纸老虎般的威风,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卿丫头,”一男人凑过来问,眼睛还瞄着远处的钟易川,压低了声音好像担心几百米外的他能听见“这次骗的是几天?”
苏卿也不禁压低了声音,在面前伸出三根手指头:“三十天,我怕他找我找的太勤,耽误我事儿。”
其他人闻言不禁笑出声,因常年晒太阳而格外苍老的黑脸上露出一个个淳朴的笑容,丝毫没钟易川想象的那般凶神恶煞。
钟易川一直看他们消失在一片白雪中,才拔动冻僵的脚,踩在咯吱咯吱的白雪里往城里去。
次日。
苏卿在清晨回到公主府,从院墙那边直接翻进沈月兰的院子。
丫鬟们正伺候沈月兰用饭,她早上没来得及吃,顺手摸了个白面馒头,大马金刀地往她身边一坐。
侍候沈月兰用饭的侍女一打眼没认出男装的苏卿,待盯着看了许久看出来时,苏卿已经摸上馒头。
她要去拦,沈月兰抬起手,侍女退后。
沈月兰用完口中菜食,由侍女侍候着漱口擦手,这才慢悠悠开口:“都下去。”
一声令下,里外一行人鱼贯而入,动作快而轻,转眼间就将饭桌收拾齐整,屋子里的人也退了大半。
“你们也出去。”沈月兰脸上不见哀怒,无喜无悲,沉眉敛目端坐在那儿。
她身边的老嬷嬷有些迟疑,看苏卿的表情,似乎不像起争端的样子,答声后出去了。
“你来干什么?”待人都出去了,沈月兰沉着脸开口。
苏卿几口就把馒头吃完了,有些噎着:“有水吗?”
沈月兰略皱起眉毛,用下巴示意她身后。
苏卿灌了一杯水,坐回来:“夫人昨天说要去铺子里看看,我是特意来接你的,正好铁块也不够了,还需再弄些过来。”
沈月兰闻言眉头皱的更深:“没了?”
盐铁乃国家命脉,严禁私售,加之她乃皇亲身份敏感,更是万分小心。之前那些是她四处搜罗来的陈铁,所有渠道搜罗的差不多了,依着老法子不是长久之计。
苏卿看她模样,便猜到三分,恶魔般引诱她:“我知道一处铁矿。”
沈月兰木然冷酷的眼一下子看过来,锐利的目光紧盯着她。
苏卿笑笑:“公主殿下先换身衣裳吧,我们去了铺子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