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冯益川不耐烦地抬眼,然后就对上一张清隽温和,让人一看就心生亲切的脸,他的火气一窒,声气仍是不好。
“去去去!小孩子赶紧上课去,别挡着我看报!”
这么大脾气,陆寒时挑挑眉,可算知道为什么商廷昱刚刚一提导师脸都是黑的。
坏脾气的狼崽子,坏脾气的教授,针尖对麦芒,鸡飞加狗跳。
陆寒时忍不住弯唇,他不退反进,大方落座旁边,指指屏幕的大字。
“您在关注九翎要被AMT收购的消息?我听说商廷昱和温柏舟都是您的学生。”
冯益川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攀谈,被这句话狠狠戳到了痛处。
“什么学生?”
他把本就伤痕累累的搪瓷缸往地上一砸,横眉竖眼:“我才没有这样的学生!一个为了狗屁爱情远走国外,另一个干脆放弃深造跑回去争家产,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国家大把大把资源栽培他们,不想着报效祖国,有什么脸面自称我的学生!”
原来症结在这里。
陆寒时瞥了眼不远处树下若隐若现的身影。
他弯腰捡起杯子,丝滑转进:“冯老,我有一样成果,想请您看看。”
哦?冯益川上下打量:“就你?”
他眼光毒辣:“你眼睛太活,心思更活,不是做冷板凳的人。当个律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更适合你。”
啧,毒舌也是师生一脉相承。
陆寒时笑而不语,只是一味打开电脑。
冯益川拔腿要走,但不经意的一眼,就被钓得走不动道。
“这是!”
他透过复杂代码看破本质,惊喜不已:“人工智能模型的源代码?哪个团队做的?CA?什么破名字。”
“您可以叫它尘埃。”
原剧情里的意思是尘埃般渺小无力。
但陆寒时美化了九翎团队的自嘲自轻:“大千世界,哪怕只是一粒小小的尘埃,都逃不过尘埃模型的检索分析。”
“这只是个半成品吧?”
冯益川运行调试,嫌弃又爱不释手:“这么破的笔记本搞开发,亏得代码短小精悍,不过,这风格,怎么有点眼熟——”
他突然脸一黑,冲四周大吼:“商廷昱!你个小兔崽子还不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远 处树干若隐若现地动了动,只飞出几只乌鸦。
陆寒时脸上的温和笑容不变:“他没有来,我是他的代理人。”
“你就是他找来的律师?”
冯益川眯着眼,并非对门下弟子的处境一无所知:“难怪眼熟。”
他了然:“你想我帮忙联系温柏舟?还是拿模型交换我出面说服温柏舟不要收购九翎?”
“都不是,”陆寒时可不喜欢这么温和的手段,他更习惯雷厉风行,一招致命。
青年彬彬有礼:“我只是想请您代为引荐一个人。”
“谁?”
陆寒时一字一顿,笑若春风:“华国战略装备指挥中心人工智能专业组组长,冯历帆。”
冯益川惊异地眯了眯眼。
*
傍晚。
随着一声散会,神情复杂的高管们鱼贯走出商氏大厦最顶层会议大厅。
“老高,这真能行?”
商文建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我们放话说要出售九翎,真能逼混账东西滚回来服软?”
“这是正式庭审前最后的机会。”
高华彬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神色难看。
“陆寒时死死咬着我们不放,宋博宇的案子又闹太大,劳动局即将派遣工作小组进驻纠察。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投鼠忌器,处处掣肘,更何况他们手里还有徐家澍偷藏的遗嘱,上了法庭,对我们很不利。”
“用商廷昱最在意的九翎和他谈判,逼他主动撤诉,这是最小的代价。”
商文建对拿出九翎有些肉痛。
但商氏近来在热搜出尽“风头”,股价连连下跌,他心力交瘁,只想尽快摆平麻烦。
“我按照你的话,把昨天去见商廷昱的员工都调回九翎,为了稳住他们,还涨了一倍工资。”
“不过,”商文建总觉得那两人不是吃硬的脾气,“如果一直到AMT收购成功,他们都不答应怎么办?”
“那就卖给AMT!”
高华彬背着光的脸色阴狠。
商文建奇怪:“可法务部不是说,陆寒时可能通过申请庭前财产保全,阻止收购吗?”
“法院执行局的速度没那么快。”
高华彬阴沉沉道:“如果他们拒绝我们的谈判,就把九翎的技术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