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不会让娘子蒙受责骂。”
顾娘子踌躇片刻,支吾其词。
“不是因为这个,我...我真的不想待在那,求求你带我走吧,我真的...真的不想回去,求求你带我走吧。”
说罢便放声大哭,面露惊恐,极为悲恸。李照见她忽然情绪大动,又声泪俱下,忍不住心生怜悯之情,猜想她是在顾家受尽了冷眼这才不想继续待下去,便出声询问:“令尊是哪位,叫什么名字?”
顾娘子泪眼滂沱,听了她的话,抬起头来,抽抽嗒嗒道:“叫顾昭。他……他会……”她话说至一半,蜷缩起身躯,牙齿也在打颤,发出“咯吱”的声响。片刻才嗫嚅道:“我怕他。”
李照闻言登时目瞪口呆,讶然不已,十分警惕望着顾娘子。
这顾昭和她母亲李皎乃是死对头,先前顾昭为刘豫出阴损之计,诓骗李皎出兵,害得她折损了不少将员,李皎对他可谓是恨之入骨。使尽了千方百计也未能伤他分毫。如今他女儿落在自己的手里,难道不是天道好轮回?
转头去看顾娘子,见她玉容惨淡,泪浥双靥,不觉怜香惜玉起来。心道:“她父亲虽与我母亲是仇家,可女儿是无辜的,干她什么事,这女孩儿瞧着也是个可怜的,指不定在家备受冷落,好容易出来一趟,却又被地痞流氓欺侮。这顾老头儿最重声名,定会不由分说归咎于这女孩儿。真到了那时,女孩又该如何自处?”
思及此处,李照横下心来,决计要将女孩带走,对女孩儿铿锵有声道:“娘子大可放心,我定不会让令尊责罚娘子,还请娘子到鄙人寒舍上小住几日,待你父亲来了,我们再商讨对策!不知娘子意下何如?”
顾娘子闻言喜出望外,也顾不得涕泪满面,双臂一展,直接环住了李照的脖子,又哭又笑。
“太好了,你真的不让我回那鬼地方,姊姊你是我的大恩人!”
她忽然想起李照先前不让她唤姊姊,不然就将她扔到马下,吓得一哆嗦,连忙致歉:“啊我忘了,是公子,我……我不叫你姊姊了,你不会将我一个人扔在这儿吧?”
李照见她伸着那张被泪浸透的小脸,怯生生望着自己,顿为先前那些话后悔不已,连忙温言安慰。
“我可不是刘豫那种人,怎会把娘子抛到这荒郊野林?娘子宽心,我不抛下你,也不会侵犯你,到了丹阳后,我会命人为你置办住处。”
顾娘子从泪容中绽开嫣然一笑,如海棠醉日,夭桃灼灼,娇俏可爱,明艳动人。就连李照都不禁为她一愣,叹道:“这顾老头平日里做尽坏事,却生了这般可爱的女儿!”
猛然间,李照忽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腿脚轻浮,手上也是软绵无力,几欲往后倒去。她心惊道:“坏了,中了那小子的毒了!”顾娘子见其身形不稳,忙扶住她后背,关切问道:“你怎么啦?”
李照立直腰板,振作精神,咬牙回答道:“没什么,只是累了。”
说罢咬牙,马鞭一扬,从怀中掏出一青面獠牙的面具戴上,继续赶路。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终于赶到丹阳城下,城上的兵士因李照戴了面具,不知是她,从女墙后探出半个头,向李照高声叫道:
“城下何人?”
李照并未回答,只是将面具揭下。城墙上众人见是李照,一改神色,欣喜若狂,欢呼雀跃,喜道:“快!还愣着做什么,快给小主公开门!”< 片刻,随着悠长的吱嘎一声,城门缓缓而启,李照按辔徐行入了城。城门甫闭,她又将那青面獠牙面具戴上,引得身后的顾娘子不禁奇怪,心道:“这姊姊好生奇怪,明明到了自家,怎么还处处设防?”
他们刚行至街上,就有一群男女老少闻讯赶来,立于街旁驻足而观。有的人甚至爬到街旁的土墙垛上观望。倒是令顾娘子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将头低下,心中恍然大悟,原来她是为了避人耳目。
街边一白发老叟激动嚷嚷道:“这是我们丹阳的小主公回来了!此次定是立了大功,想不到小主公小小年纪,就如此能干,真是少年英才啊!也不知在扬州算不算得上英雄人物?”
旁边有人接过话。
“哼,怎得不算?只怪你这老头见识短浅!小主公十五岁就上阵杀敌,去岁便能擒拿那黑熊山贼首,早已名扬扬州了!如今扬州谁人不识李照?”
顾娘子听了,心道:“竟是个少年将军十五岁便能上阵杀敌还屡立奇功,真是个厉害角色!”
心中又多了几分敬佩。
人群中有一小孩却突然惊叫:“咦,小主公身后怎么还有一个娘子?”
众人纷纷去捂她嘴巴,紧张道:“小娃娃,这可不能说出来!”
顾娘子自听到这话,大为羞赧,慌忙之下,只好将脸埋在李照背上。哪知她天性单纯,不知此举在外人看来亲密无间,引得路旁众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