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杏花盛开,这大概也是杏花寨寨名的来由吧。
面对此番美景,如果她不是正处在一个凶险的山匪窝里面,徐青茹一定会高兴地连发几条朋友圈,好好玩耍一番。可惜,人在屋檐下,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一切突然事故。
旁边偶尔路过几个五大三粗的山匪,笑嘻嘻地向栾佑问好,少年便勾着唇,懒散地“嗯”一声。
又有人问他,跟在他身后的徐青茹是谁,是不是他的姘头,少年似笑非笑,眼神中透着一股冷漠与凛冽:“胡说什么呢,是大夫,说不定你们这些猢狲之后还得靠人家救命。”
“噢噢!是大夫!”问的人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样,亦也咧着嘴向徐青茹问了个好,“大夫,以后咱们几个生了病,划了个伤口,就找您嘞!”
徐青茹心中思绪复杂,但面上却是有些羞怯,微微笑着点头,等这些人走后,便默默拉开了与少年的距离,愈发低眉顺眼地走着。
他对自己态度大变,必有缘由,但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直到她撞上个坚硬的东西,一抬头,一股清冽的杏花香味忽然钻入鼻中,少年正站在她面前,双手散漫地交叉抱着臂,神情慵懒又带着点不解:“不是刚刚吃完饭了吗,怎么走得跟那乌龟一样慢?要不回来再给你带个馒头?”
徐青茹:......
“想着等一下要给老夫人看病,有些紧张。”
少年表情一顿,却并未说话,只是接下来的步伐放慢了不少,等到快到之际,他的声音从徐青茹头上传来,不疾不徐,似是宽慰,“暖,不用紧张,我在旁边看着呢。”
徐青茹心神一动,紧了紧手,微微点头。
老夫人所居住的地方也是一个石屋,只是比起徐青茹住的那间仿若关押犯人的房子,老夫人这房明显更加符合徐青茹对于古代各式家具布置的想象——地上铺着地衣,两座束腰高花几,一个摆着一套紫砂茶具,另一个则放着一古铜香炉花瓶。正堂用一架乌木雕花刺绣屏风隔开,长几上供奉了一尊菩萨。
刚刚进房门,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徐青茹闻了闻,大概是白芍、葛根、生地等十多余种药材的味。< /p>
“阿婆。”
少年一声轻唤,疾步走到紫檀木床前,欲拿过在旁服侍侍女手中的汤药,上前服侍。
“小栾爷,大夫嘱咐过了,除非带上面纱,不能离得太近,还是让奴婢来吧。”侍女知秋道。
栾佑顿了一下,思忖片刻,“那你给我拿一个面纱,也给徐姑娘拿一个。”
“好孩子,不要来看我了,回去吧。”老夫人摆了摆手,疲倦的声音隔着一席软烟罗纱帐传了出来,伴随着一阵阵咳嗽声。
“阿婆,”少年神色凝重,语气却是罕见地温柔,“您别担心,这次找了位医术高超的大夫来给您看病,阿婆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又找了位大夫啊?找了多少个大夫也未见好......”
徐青茹走上前,行了个虚礼,“老夫人好,小女徐青茹,从小学医,愿为老夫人一试。”
“女医呀,这倒稀奇。”老夫人声音虚弱,“姑娘,那拜托你过来看看了。”
徐青茹对着少年说了声借过,便移动着坐在床角处,动作轻缓地掀开一边纱帐,头微微探进去,查看起病情,不时低声问着些什么。
额头低热,盗汗,咳嗽,胸口伴随疼痛......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徐青茹心中才算有了底,她将纱帐轻轻重新合拢。
“姑娘,老妇这病是不是已经无药可治了?”老夫人问道,声音无波无澜,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不久后便会离世的事实。
“小女认为老夫人您的病还未到最坏的情况,我先给您配一药方试试,再看后续变化。”徐青茹说完,又看向那名侍女,“姑娘,可否记录一下我接下来所说的药材?”
“知秋不会写字,我来记。”少年突然出声,走到正堂一侧的黑漆四方桌旁,接过侍女递来的笔和纸,神色专注地看向徐青茹,“说吧,徐姑娘。”
徐青茹微愣,点头,思略片刻说道:“潞党参、生黄芪、侧柏叶这三样各一两,紫丹参、全当归、花蕊石,嗯,再加上白芨、甘草这五样各一两......早晚各一次,煎服,平日注意休息,切勿疲劳。”
为了方便少年记录,徐青茹故意放慢了语速,念完后不久,那人也写好了,侍女会意,从书桌上拿起纸张将其递到徐青茹的手中。
“徐姑娘看看,有什么记错的地方?”少年将毫笔放在一旁,声音淡淡。
徐青茹将黄色的纸张接来,心中却是一惊,少年的字迹遒劲有力,疏密得体,但亦飞洒活泼,笔墨横姿,收放自如,看得让人赏心悦目。
这种只会耍刀弄枪的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