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
徐青茹凝思片刻,目光落到那些珍品之上,语气温和但透着一股冷意:“既然要我们收,那我们便好好收着。”
*
因日日在老夫人跟前照看,又救了十九的性命,最近还给几个土匪看了些小毛病,徐青茹在杏花寨也有了些地位,平日走上路上,会有几个壮汉或者伙子笑着对她打招呼,喊她“徐姑娘”,偶尔在外抢到了什么好玩的、好看的,还会分些给她。
徐青茹不扭捏,全收了。
她已上了贼船,湿了鞋,徐青茹并没有刻意地否认这一点,也不愿自欺欺人,现今已经是她的最优选项了。
但如果问徐青茹,如果有一天,让她背叛这些人,踹了这山寨窝,她会愿意吗?
当然。
她亦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不过现今,最值得徐青茹担忧的一件事来了——她被派给了“走差”的任务。
按理说,徐青茹是大夫,应该是在后方治病救人,而且还正在照料着老夫人,为何要上“前线”?只有一个原因,单貂对她仍然不放心,只有彻彻底底地让她参与、将她同化,他才能安心地用她这个人。至于张大夫,本来就是游医,还是被半强迫半威胁喊来的,危险性自然比不上自愿入寨的徐青茹。
听闻这个消息,桂月也是十分着急,这几日眉头皱着,似乎有化不开的忧愁,做事时也有些心不在焉。
这日,桂月终是忍不住了,眼神中满是急切,耳垂的首饰摇摇晃晃,像翻涌的波浪:“姑娘,您怎么想的呀,难道真要出去干那档子事情吗,且不说好坏吧,就说那刀剑无眼,万一一个不小心就伤了您呢?您能不去吗?”
即使徐青茹最开始杀死过一个悍匪,但那也是出其不意之下的结果,如果真的面对那些训练有素的镖人或者壮汉,手无寸铁、半分功夫都不会的徐青茹简直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但——
徐青茹摇了摇头,眼尾部的线条在烛火照耀中被拉长,仿若一把开了刃的刀,她看向桂月,语气平和但坚定:“我不能拒绝,拒绝之日便是我的死期,那个时候,月桂,你也难以活下去。但如果我接受外出,生还的几率至少还有一半。”
至少她接受任务外出,房老三和十九会护着她一些,拒绝才是真正的死路。
想清楚这一点,徐青茹便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甚至为了这一次行动,徐青茹开始每天锻炼:跑步、挑砂石、用小刀刺稻草人......训练得十分刻苦——虽 然徐青茹在心中也诽腹,自己的行为怎么这么像以前考试时的临时抱佛脚,什么都试试,什么都图个囫囵,不过话说回来,抱一下总比不抱要好,徐青茹可不想开局就挂,一命呜呼。
出山寨的那天是个明媚的日子,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大当家安排她跟着栾佑。
于是徐青茹一大早收拾完毕,便到这人院子跟前等候。
她站在院外,并未敲门,只是踱步于四周,任凭思绪飘零。
徐青茹的头发简单地被盘了一下,插上几根隐秘却朴实的银簪,她的衣袖口里藏着几包白色粉末,腰间别了一排银针,脚上的靴子里还藏着两把小刀,看似平平无奇的装扮,实则暗藏危机。
沉重的木门被忽地打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少年突地出现。
他身着黑色劲装,衣边用金丝绣着,清爽之外又不失贵雅,红绳高束的马尾随风飘动,肤色清冷白皙,红唇白齿,模样冷峻,看到她时,眼中浮现出一丝的惊讶。
“你怎么来了?”少年音色极佳,却带着少许倦意,似乎还回笼在睡梦之中。
“大当家不是说让我跟着你去山寨外面么?”
徐青茹神色从容,清丽如一株水仙,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对于这位小山匪,徐青茹的感觉很是矛盾。虽然他也是山匪中的一员,手上也沾满了鲜血,但她心底又觉得这少年并不是个坏人。不过,产生这种微妙信任的本身,就足够让人警醒。
听到徐青茹的回答,栾佑微微偏头,似乎想起来些什么,眼睛微眯着,带了一丝危险的锋利,但未等徐青茹看清,便很快便烟消云散,只剩下一片淡漠和空旷。
他微微点头:“既然如此,一路上,徐姑娘便同我一起。”
少年又忽地想起什么,看了眼山头的太阳又看向她,勾了勾唇,说:“下次,可以直接敲门。”
徐青茹微怔,心中闪过一丝奇异,看着少年的神色,轻轻点了点头。
一行人在石垒门处集合。
进入山寨的时候她是被蒙住了眼睛,看不见外界,只听得到声音,如今正在站在这石垒门前,不由感叹,此门高大宏伟,连接城墙,气势磅礴,人站在门前,恍若只蝼蚁。若是外界人马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