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慈,说不定会要求大当家免了你的罚,这便是,富贵险中求!”
徐青茹神色变了又变,她担忧多日的事情竟然被他这样轻飘飘地利用起来,一时间有些无奈与愤恨——恨自己太弱小,恨自己虽是穿书却一叶障目。
她垂了垂眸:“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当然!”
“我何必要骗你呀徐故娘,你好,我才好。”
徐青茹冷笑一声,这是自然,毕竟风险都是她一人承担,他只需动动嘴皮子即可。不过......这人说的确实没错,之前她对山寨之人知之甚少,不敢轻举妄动,而现在这三当家已摆明利害,她并非固执己见之人,釜底抽薪才能绝境逢春,只有将这事坦然告之,她才能真正地解决掉这个暗藏的隐患。
......
徐青茹思绪回笼,在大当家的凝视下,她缓缓起身,走到床边轻声道,“老夫人......”
老夫人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眼神中尽是疼惜,“你这孩子呀......”
对不住老夫人,是青茹利用了您。
徐青茹抿了抿唇,声音仍是有些发酸:“老夫人,我继续给您看病。”
她在老夫人院中呆了半日,后还同老夫人、大当家一同用了午膳。
徐青茹吃的小心谨慎,礼仪周全,不过一会儿便回了还明院。回去后,她并未和桂月说起她已将此事告知大当家,只说老夫人的病应是快好了。
桂月喜上眉梢:“太好了,这真真是件好事。”
说罢,她拿出一张微微泛黄的纸张递给徐青茹,“姑娘,刚刚有人捎了包草药过来,这内里有张纸,不知是放错了还是给姑娘您的,姑娘你瞧瞧?”
徐青茹接来,上面蕴出淡淡的草药味和墨香味,飘逸地写了四字——当 归几何?
她微愣,这字迹,是栾佑的。
“写的是什么呀?”桂月不识字,便好奇地问道。
徐青茹:“当归几何。”
“嗯?”桂月蹙了蹙眉,忽想到什么,问,“是向姑娘您询问怎么配药的吗?”
徐青茹轻轻摇了摇头,她将信纸折成方状,放入衣袖。
他是问她什么时候去找他。
她凝思着院子里摇曳的灼灼杏花,忽地想到了少年身上的清幽的味道。
徐青茹决定明日去他院中。
......虽说她现在斡旋周转于大当家和三当家之间,但栾佑,也绝不是一个可以忽视的人物。更何况,上次山洞之事,她细想之下,隐约觉得有些蹊跷——他在放任,或者说引诱自己接近他。
此人身上迷雾重重,不仅是为了他的容姿与庇佑,也为了他身上的秘密,她都不能与其断了联系。
翌日卯时,桂月执着犀角梳在徐青茹头上比划着,问道是否要穿那件宝蓝色的衣裳,徐青茹歪头瞧了瞧铜镜里面的自己的模样,认真思考着:“不了,换那件鹅黄色的襦裙。”
桂月一愣,但很快点点头:“姑娘穿那件好看,如花似玉,就跟外面的贵家小姐一样。”
说罢,桂月从檀木衣箱底捧出叠得整齐的衣裙,欢快地道:“那我便给姑娘梳个轻巧些的发髻!”
徐青茹轻笑——十八岁的少女,自然要有十八岁的模样。
行至青石小径尽头,徐青茹扶了扶发髻上的镂空海棠花步摇,身姿清雅,灵动秀丽。她静默片刻,随后直接敲响门扉。
几道叩门声响过,惊起两只褐色雀儿,但仍不见院中有半分动静。
徐青茹望着门环上的少许铜绿,神色有些疑惑,莫不是这小山匪出去了?她顿了顿,又敲了几下,仍无应答。
难道今日无缘?
不会,他既托了信,且未说明时间,只问“几何”,便是她随时可去的意思。不过,若是他真不在此——现天已大变,乌云沉沉,风声猎猎,只怕大雨将至,莫非她还要在这等上一两个时辰不成?回去在暖塌上睡上一觉,吃着琉霜夫人带来的剩下的糕点,研究一下药方,也是乐是一桩,只可惜了今日这装扮......
她思量着,已有了离去的意思,正欲转身,一阵轻飘飘的声音忽传了过来,“徐姑娘这就想走了?”
徐青茹微怔,追溯那声音源头,少年正抱臂站在她斜侧方,神情慵懒,眉眼极艳,墨色的衣摆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她一顿,嗔道:“我方才敲门,郎君怎么不应我?”
少年径直走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将钥匙插入木锁,仍是轻飘飘的声音,却明显带了些顽劣:“我自然也是刚刚才到。”
徐青茹不信这厮的说辞,一边跟着他走进院内,一边轻蹙眉说:“若你再这般,我下次便不来了。”
听了这话,他神色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