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细雨,一夜未停,就这么淅沥着持续至清晨。m.shangyuewu.com
空旷后院,中央一张桌,桌上一鼎炉,炉中三柱香,烟气幽幽漂浮,萦绕于香炉之上。
言可蹲坐于角落,望着那所谓道士的装腔作势,泼狗血,念咒,耍着花招,结束时摆出副摇头叹气的模样。
头举过头顶,言可似乎并不欢迎这点点雨丝打落脸颊,试图阻挡细雨浇灌。
忽地道阴影投射,讲将她完全笼罩其中,言可抬头,对上孟云乐那眉眼弯弯的脸庞。
少年举着油纸伞,同言可那处蹲坐,“师傅,躲躲吧。”
言可淡淡撇了他一眼,而后默不作声往前迈着步,直至站立于那作法台旁的道士跟前。
于她背过身那瞬,孟云乐懵懂无知的眼神却是划过几丝阴沉,一路目送,未曾移开半分。
摸索至台边弓箭,言可反过身来,竟是对着身后那江湖道士。
于杂乱声中,她拉着弓,瞄准,松手。
一瞬间,周边无声,直至那箭羽刺破雾气,一只麻雀凄惨尖叫,被钉死于树干,
言可满意笑着,盯着跟前那腿脚发抖的道士,眨巴着眼,“不好意思啊,这麻雀实在太吵了,吵得我头疼。”
明是友善微笑,可对方却是匆忙摇头,口中疯狂念着些什么,惊恐离去。
言可似有些莫名所以,鼓着脸颊,将弓扔了去。
然而于侍卫上前拉扯她时,言可忽地开口:“大家有未怀疑过,为何用尽各式道法都无法将其井中冤魂降服?”
“或许不妨大胆猜测,这井中之物……或许不是冤魂,而是妖物呢?”
原主的声音并不尖细,反之,是带着些颗粒感的,温温婉婉,但开口却是语出惊人。
视线于人群内来回扫视,言可很轻松捕着那道朝自己望来的疑惑目光。
她垂眸笑着,对此视线似乎并不意外。
那道视线的来源之处,正是女主。
作为御用捉妖师,言可几乎是肯定,女主断不可能仅因这么些冤魂作祟,便匆忙赶入李府。
她定然知晓这井中有妖。
关于如何破解女主戳破原主谎言,言可给出的答案便是为此。
这井底妖物,怕是只有女主所察,而此番率先抛出,旁人信不信是一回事,她所需要达到目的仅仅是要女主对自己的身份持于一个摇摆不定的状态。
如果不成,她还有计划二。
【女主同为主角团中一员,为组成世界线的重要人物,不能动。】
像是怕言可下一瞬又想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点子,系统忙打岔道。
言可表情一言难尽:“你觉着我现在能动得了女主?”
不等系统回应,银光乍现,言可瞳孔猛然放大,转身仅是堪堪而避。
再一瞬,她使力踢落那握着长刃的手,望着蜷缩跪地的李家侍卫,眼神冰冷。
“大公子?!”人群传出阵阵惊呼。
轻抬眼皮,言可见着张沟壑丛生的面容,那人眼中闪着精明的光,犀利的鹰钩鼻引人注目。
“一派胡言,我李府安生地很,犯不着江湖骗子指点!”鹰钩鼻开口,或许是因过度激动,口中唾沫星子横飞四溅。
言可出声:“哦?您这真是不信吗?”
话音落,全场寂静,她也不知自己犯了何事,摊手打量着四周。
那如鹰嘴般尖细高耸的鼻子抽动,似临爆发之际,言可默不作声,手却是摸上腰间匕首。
一旁,孟云乐见气氛不秒,连丢了那油纸伞,直朝她奔来。
面此情形,言可不是触动,而是烦躁。
“乖徒,或许你可以尝试原路返回。”她扯着嘴角,一副欲笑不笑的神情。
言可见着那鹰钩鼻一拍木椅扶手,面容扭曲可怖,嘴中似大声呵斥些什么。余光撇着不远处持刀而立的侍卫,她直站于原地,半晌却不见其有所行动。
再抬眼,鹰钩鼻不知何时被推了去,矮胖身躯占据了他原先位置,见闻李府家主笑着,脸上横肉挤作一团,“误会,都是误会。”
讲这话时,那双细缝却是止不住朝人群那头望去,言可一动不动,只是抬眼望着李府家主那张笑面。
看来……这李府并不是无人知晓女主的真实身份,若知,那便不应对井中妖物毫无所察。
言可悄然松落抚刀之手,偷着打量周围几眼,突地一把跌落至地。
右臂一撑,那至薄纱渐渐渗出的血迹便愈发刺眼。
孟云乐惊呼:“师傅?!”
“为师无碍,既是李府家主开口,说此事只是误会,那此事便是误会。”言可被搀扶着起身,借势同其一唱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