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得死!”
侯龙恩随即默言,神色跟着这对母子悲痛而悲痛。
“阿娘,您要作何?”宇文护当然猜到了母亲的意图。
山那头,已经传来马匹嘶鸣。
“龙恩!”
阎姬先是厉声,然后忽地放软。
“打晕他。”
“不!不......阿娘.....阿摩敦!”宇文护已经哭成泪人,细雨青白,混杂着他的抽涕泪珠滴滴滑落。
尽管极力的挣扎扑向母亲,却只能见着母亲一步一步后退!
像儿时哄他喝药时的呢喃,“就当全了……全了老身最后的脸面。”
宇文护目眦欲裂,他看见母亲拔下骨笄,将白发草草绾成男子髻;
“阿摩敦,求您……”
嘶吼混着血沫喷溅,却被侯龙恩的掌刀斩断。
最后一瞬,他尝到母亲唇间咸涩的雨,混着铁锈味的泪。
阎姬立在路央,看侯龙恩的黑马驮着儿子消失在雨幕中。
她慢条斯理地缠紧护腕,决然转身而去。
在回路上,便窜入一旁岔道,再行百余步后,故意露出身子眺望。
“他们在那儿!”
一追兵眼尖,马鞭指向阎姬逃跑的方向。
“可马蹄印......”
“头儿,往西的蹄印浅,怕是布疑。”
“老东西倒是会挑衣裳。”
他咧开嘴,“追!”
“老虔婆!”
追兵的呼喝惊起林间昏鸦。
十匹战马呈扇形包抄而来,铁蹄溅起的泥点子砸在她脸上,带着春寒的腥气。
首领的马鞭梢头,晃晃悠悠吊在阎姬鼻尖前:“宇文护倒是孝顺,留亲娘挡刀?”
四周响起哄笑。
有士卒用刀背拍打马鞍,溅起的水花淋湿了阎姬的白发。
她岿然不动,任由雨水顺着皱纹沟壑淌进领口。
“将军可知,”老妇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如磨刀石,“鲜卑人如何训猎犬?”
笑声戛然而止。
为首领头的眉骨挑了挑,随即挑起环首刀作势要砍:“老东西找死!”
“头,大王要活的……”
那首领忿忿不平的收了刀。
“立马分五人,往西继续追!余下的人,把这老妪给我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