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着那只翻滚着不断向边缘爬去,看着马上要挣脱束缚重获自由的小兽,柳易清最终还是下定了主意。
不管是要煎炸,还是炖炒,终归还是要……
“先把那只抓起来杀了吧。”他一锤定音。
“好诶,让我来杀!”白秋从地上弹跳起来,弯腰一下子就将那只“差一点”就能逃掉的竹鼠,从地上抄了起来。
柳易清跟在她后面,甚至还能听见她似乎还很兴奋似得,一边哼着歌,一边往水井旁去了。
……
丧尸的血都是黏腻的,带着难以言喻的,浓重腥臭味。
低阶的丧尸通常不需要近身,一颗命中要害的子弹通常都能立马让他们倒下。
而那些知道挣扎逃跑的猎物,它们脑子里的晶核,才是他们出任务时,最需要的硬通货。
白秋半蹲在地上,长长的眼睫低垂,轻轻盖住了剔透的眼睛。
屋檐遮住阳光,投下斜长的暗影,她向来开朗的眉眼,此刻也莫名显得阴郁。
月余的时光还并不足以消弭,围绕了她小半辈子的阴影。
无知无觉的行动,总在某条神经,被不经意触碰后发生。
“你在干什么。”
不远处,刚从厨房拿好刀的柳易清,看着屋檐下不似往常,突然失魂落魄的人儿,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
熟悉的声音让白秋蓦地回过神来。
她呆呆地低了下头。
不知何时,她的手指已经完全插/进了手中可怜小猎物的脑袋里。
两指甚至还有目的地,不断在里面搜寻着什么。
手掌一阵温热粘/稠,手中原本鲜活的竹鼠不再喊叫、挣扎,只剩一只后腿,还在条件反射般地弹动着。
“啵—”一声轻响,手指被主动剥离出的声音。
短促却又黏腻恶心。
白秋带着满手血腥,仰头愣愣地看着,从光下拿着刀走过来的柳易清。
被宽刀反射的银光晃了下眼。
等白秋再睁开时,他已经也走进了这小小的屋檐。
“还是我来吧,看你这满手的血,去洗一洗再过来。”
他弯腰很是自然地拿过了她手中的东西,声音如常地嘱咐着她,仿佛一点都没注意到,她手上混杂的液体,和小小的猎物头顶上,那两个手指粗细的大洞。
干净的手掌力道很轻地推了一下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再发愣。
“……哦,知道了。”白秋眨了眨眼,方才骤停似了的心脏, 又开始热切地跳动了起来。
……
处理、分割、剔骨……这些并不是一个多难的东西。
兽血被提前放过,略显苍白的手指只是些微沾染上了些,不属于它的血色。
白秋聚精会神地看着柳易清的动作,越看越觉得他不像是在切肉,而是在弹奏一样乐器似得流畅自如。
并没有人在一旁大惊小怪,白秋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从水井旁跟着他到了厨房。
“只杀一个吗?”看着柳易清准备装盘,并放在一旁的动作,白秋突然问。
“先弄一只吧,再多的我们也吃不完。”
“……那一会要是,我要再杀一只,我可以……叫关二娘他们也来我们家吃饭吗?”白秋期待地看着他。
自己倒是忘了这一茬,毕竟邻里的关系也很需要经营,不能只依靠一些钱财。
不过柳易清还没来得及回答,白秋就小心翼翼,但又迫不及待地开口:
“一会我来弄,我保证,刚才那样的情况,不会再有了!”
柳易清莞尔。
——
“哎呀,小秋姑娘我就不去了,真的别拉我了!”
“我都收了柳先生这么多钱,现在还去蹭饭,这多不合适啊!”
……
白秋是收敛着力道的,但几乎还是边拉边拖,才把关二娘拽到门口的。
“怎么不合适了,你们帮了我们那么多,怎么能都拿来用钱财衡量。”
“而且肯定是我们都愿意,我才来拉你的啊!”
“何况我们不还是‘乡里乡亲’,就应该一起吃饭,培养培养感情呀。”
可能是白秋新学新词起了效果,也可能是她的力道实在让人难以逃脱,总归关二娘是安生了,但还是唠叨着:
“那一会我来做吧!你们一个个的都有伤,可别让你们费神了。”
就算是见识过白秋那天的“力能扛鼎”,关二娘对她的印象,似乎还停留在初见时,虚弱地蜷缩在床上的可怜样。
不过白秋也只是弯了弯眼睛,并未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