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竹鼠窝

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着那只翻滚着不断向边缘爬去,看着马上要挣脱束缚重获自由的小兽,柳易清最终还是下定了主意。

    不管是要煎炸,还是炖炒,终归还是要……

    “先把那只抓起来杀了吧。”他一锤定音。

    “好诶,让我来杀!”白秋从地上弹跳起来,弯腰一下子就将那只“差一点”就能逃掉的竹鼠,从地上抄了起来。

    柳易清跟在她后面,甚至还能听见她似乎还很兴奋似得,一边哼着歌,一边往水井旁去了。

    ……

    丧尸的血都是黏腻的,带着难以言喻的,浓重腥臭味。

    低阶的丧尸通常不需要近身,一颗命中要害的子弹通常都能立马让他们倒下。

    而那些知道挣扎逃跑的猎物,它们脑子里的晶核,才是他们出任务时,最需要的硬通货。

    白秋半蹲在地上,长长的眼睫低垂,轻轻盖住了剔透的眼睛。

    屋檐遮住阳光,投下斜长的暗影,她向来开朗的眉眼,此刻也莫名显得阴郁。

    月余的时光还并不足以消弭,围绕了她小半辈子的阴影。

    无知无觉的行动,总在某条神经,被不经意触碰后发生。

    “你在干什么。”

    不远处,刚从厨房拿好刀的柳易清,看着屋檐下不似往常,突然失魂落魄的人儿,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

    熟悉的声音让白秋蓦地回过神来。

    她呆呆地低了下头。

    不知何时,她的手指已经完全插/进了手中可怜小猎物的脑袋里。

    两指甚至还有目的地,不断在里面搜寻着什么。

    手掌一阵温热粘/稠,手中原本鲜活的竹鼠不再喊叫、挣扎,只剩一只后腿,还在条件反射般地弹动着。

    “啵—”一声轻响,手指被主动剥离出的声音。

    短促却又黏腻恶心。

    白秋带着满手血腥,仰头愣愣地看着,从光下拿着刀走过来的柳易清。

    被宽刀反射的银光晃了下眼。

    等白秋再睁开时,他已经也走进了这小小的屋檐。

    “还是我来吧,看你这满手的血,去洗一洗再过来。”

    他弯腰很是自然地拿过了她手中的东西,声音如常地嘱咐着她,仿佛一点都没注意到,她手上混杂的液体,和小小的猎物头顶上,那两个手指粗细的大洞。

    干净的手掌力道很轻地推了一下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再发愣。

    “……哦,知道了。”白秋眨了眨眼,方才骤停似了的心脏,                                                又开始热切地跳动了起来。

    ……

    处理、分割、剔骨……这些并不是一个多难的东西。

    兽血被提前放过,略显苍白的手指只是些微沾染上了些,不属于它的血色。

    白秋聚精会神地看着柳易清的动作,越看越觉得他不像是在切肉,而是在弹奏一样乐器似得流畅自如。

    并没有人在一旁大惊小怪,白秋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从水井旁跟着他到了厨房。

    “只杀一个吗?”看着柳易清准备装盘,并放在一旁的动作,白秋突然问。

    “先弄一只吧,再多的我们也吃不完。”

    “……那一会要是,我要再杀一只,我可以……叫关二娘他们也来我们家吃饭吗?”白秋期待地看着他。

    自己倒是忘了这一茬,毕竟邻里的关系也很需要经营,不能只依靠一些钱财。

    不过柳易清还没来得及回答,白秋就小心翼翼,但又迫不及待地开口:

    “一会我来弄,我保证,刚才那样的情况,不会再有了!”

    柳易清莞尔。

    ——

    “哎呀,小秋姑娘我就不去了,真的别拉我了!”

    “我都收了柳先生这么多钱,现在还去蹭饭,这多不合适啊!”

    ……

    白秋是收敛着力道的,但几乎还是边拉边拖,才把关二娘拽到门口的。

    “怎么不合适了,你们帮了我们那么多,怎么能都拿来用钱财衡量。”

    “而且肯定是我们都愿意,我才来拉你的啊!”

    “何况我们不还是‘乡里乡亲’,就应该一起吃饭,培养培养感情呀。”

    可能是白秋新学新词起了效果,也可能是她的力道实在让人难以逃脱,总归关二娘是安生了,但还是唠叨着:

    “那一会我来做吧!你们一个个的都有伤,可别让你们费神了。”

    就算是见识过白秋那天的“力能扛鼎”,关二娘对她的印象,似乎还停留在初见时,虚弱地蜷缩在床上的可怜样。

    不过白秋也只是弯了弯眼睛,并未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