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被赶

眼,确认四下无人,柳芽做贼似地快速一低头把那点油给舔了,又瞬间抬头装作若无其事地洗碗。

    原来煎鸡蛋这么香呢,柳芽一上午都在回味那点油沫的味道。

    临近中午的时候,养父母才吵吵闹闹地回来了。养母忍不住一直在怨天怨地叽叽歪歪,养父要么不吭声,要么大吼一声。

    养父一吼,养母就不敢说话了。

    养父站在大门口吧嗒吧嗒抽烟,养母进进出出自言自语地收拾着二哥的东西。牛红则一直闭门不出。

    柳芽则这站站那站站等候主人发号施令,生怕主人看不到她找她骂她,又怕主人看到她碍眼而挨骂。

    养母收拾一阵后进了厨房,柳芽赶紧跟进去帮忙烧火。

    养母做饭,切菜一直没吭声。柳芽绷着根神经默默添柴火,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

    一如往常,养母凸着眼沉着脸,那脸就像受了几十年压迫似的。

    难得的是,今日,养母并没有说她半句。

    饭做好,养母说,“去叫他们吃饭。”

    柳芽赶紧跑去叫人,牛红跟以前一样不应声,不知道是醒着的还是睡着的。

    柳芽转了一圈没看到养父的身影。

    柳芽不敢怠慢,赶紧回厨房如实禀报。拿着锅铲的养母一听手一顿,她叹了口气,“肯定是又死去打牌喝酒去了。这死鬼在外面都不知道赊了多少账了,也不喝死他。”

    柳芽蹲着给灶膛添柴火,大气都不敢喘。

    餐桌上,牛红跟饿死鬼一样,“妈,你终于做饭了,还炒了肉,再不见油腥我都要饿死了。”

    养母瞪她一眼,“吃吃吃就知道吃,饿死你!”

    说着养母突然就哭起来了,“都怪你,要不是你,你弟弟也不会没人看,也不会出                                                意外……”

    “妈,看人的又不是我,你怪我干嘛?”牛红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旁边的柳芽,“再说了,你伺候我那傻子弟弟都伺候上十年了,你不累吗,这不一了百了了。”

    养母碰地的一声把碗甩在了餐桌上,“牛红,你就跟你那个死鬼爹一样没有心,我真是白养你了。”

    牛红吓一跳,拍拍嘴继续吃饭不说话了。

    柳芽吓得手都哆嗦了,她赶紧扒完最后一口进厨房找活干去了。

    养母一边吃饭一边哭,“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的儿啊……”

    哭声停止,柳芽赶紧去把碗筷收过来清洗。柳芽站在一张矮凳上漫悠悠地洗着,因为洗快了就没活干了,一闲下来她就更紧张了。

    因为在这个家里别人是见不得她闲的。

    可碗终有洗完的一刻,柳芽收拾好厨房没有得到新的指令,于是站在大门口等候养母发号施令。

    半下午的时候养母终于出现了,她站在屋里把手里的包扔了出去。“你二哥已经死了,你没什么用了,走吧。”

    柳芽懵懵的,她捡起袋子抬头看向养母,似乎不明所以。

    养母瞪着她,“拿着包滚蛋!”

    养母的口气很凶,柳芽下意识地拎着包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她又回头看了看养母。

    养母看她这样子不知怎么突然就来气了,她反手从大门一侧的角落拉过一把锄头,“还不快滚!”

    柳芽像条被追打的野狗似地赶紧向前跑了。

    一路跑到小河边的分叉路口她才停下来,脚底冰凉生疼。她低头一看,脚上只剩一只鞋了。

    本来这鞋就是二哥的,大了好几码,一跑就掉,掉了也不奇怪。

    柳芽抬头回看,住了近一年的地方淹没在深山林中,此时只能远远地看到祠堂漆黑的一角。

    柳芽像是从那片黑暗中走出来了,她是没有勇气回去捡那只鞋了,不要也罢。

    柳芽看了看前面靠河的分叉路,一南一北,却不知该往何处去。

    她在这的一年里压根没出过这个小村庄,她不知道她在哪。她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来,更不知道该去往何处。

    柳芽蹲在小河边一块干净的地上打开了袋子,里面胡乱几件她的衣服和傻子哥的衣服,根本没有鞋。

    柳芽愣了愣,重新系紧了袋口。没有就没有吧,赤脚也不是不能走。

    柳芽站起来把袋子往胳膊上一挂,一抬眼看到不远处有棵光秃的枝丫上绽开了花朵。

    粉色的,是桃花。

    柳芽一激动就跑了过去,可刚下过雨的泥地滑得很,偏偏她又没穿鞋。柳芽差点没刹住车直接冲河里去了。

    随即“砰”的一声,有东西掉河里了。

    不好,是她的包!

    柳芽是怕水的,她不敢下河。柳芽慌乱地捡起河边的一根木棍探着小小的身子试图勾回来,

    没想到稍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