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还是原样。
柳芽眼珠一转突然想起来,张萍儿上次说过她哥哥要带她去城里玩。
估计是去城里玩去了,算了,还是回家吧。
柳芽刚起身就看到张萍儿的邻居老太太背个背篓回来了,柳芽赶紧走过去问,“阿婆,你知道萍儿他们去哪了吗?”
“萍儿啊,生病了。”老太太叹了口气,“这病娃儿就没个好时候,前天半夜她妈妈来敲我门,说是萍儿高烧不退急出门,让我照看一下家里。这娃儿乖是乖,就是这体质吧……”
生病了?出远门了?那就不知道哪天能回来了。
柳芽扯着狗尾巴草一路悻悻往家走,经过院墙时院墙一角突然窜出来一只大母鸡咯咯叫着。
柳芽一侧头看到墙角下的草堆里有个白花花的鸡蛋,柳芽走过一把捡了起来。“让你叫,让你叫,我就吃了你的蛋。”
早上阿公急于出门,他们就随便吃了点米汤,现在柳芽饿得眼冒金星了都。
人一饿吧,其他心思就少了,尤其是恐惧感。
柳芽往厨房一冲,洗锅,烧火,啥也顾不上了。
柳芽站在木登上,起锅,倒油,打鸡蛋,最后做了满满一碗蛋炒饭。
阿公家饭食简单,做点米饭,煎个蛋。炒个青菜,或者炒个大蒜炒肉什么的,柳芽都顺手拈来了。
但柳芽还是不敢待在静悄悄的昏暗的堂屋里,饭后,她就一直在院门口自娱自乐等阿公回来。
一直等到天色近黄昏,阿公终于回来了。
柳芽冲过去挽上阿公的手臂,“阿公。”
阿公嗯了一声径直往院子里走,柳芽明显的感觉阿公有些步伐不稳。上石阶的时候,阿公晃了一下差点摔下来,柳芽心一悬,还好这次她扶住了。
柳芽问,“阿公,你吃饭了吗?”
“吃了。”阿公往房间走,“在街上刚好碰到熟人了,吃了碗面。我走累了,想睡会。”
阿公衣服都没脱就往床上一躺,柳芽看了看外面已经黑了,她 可不敢再去厨房了。
柳芽点上煤油灯,把大门拴上就坐在了床上。小孩嗜睡,她也睡得着,但就是有点饿。
柳芽摸向床尾的杂物,却再也翻不出饼干了,只摸到点花生。
对了,一向去集市都会带食物回来的阿公,这次是空手回来的。
看来阿公这次真的是办事去了。
窸窸窣窣吃完一堆花生,柳芽往后一倒,被子一拉就睡着了。
次日,柳芽如往常一般跟着阿公去干活,但是阿公一句话都没有了。
而且柳芽发现阿公干着干着活就会发呆,歇息的时间也多了。
柳芽全凭着自己的眼力见干活,半分不敢懈怠。
中午后,阿公午休时又坐在檐下抽起了烟。
柳芽靠过去,玩起了阿公的烟袋。她拿出一张巴掌大的白色方形纸弹开,又从水纸袋里抓了一小点烟丝放上去,卷成一根烟的形状。
柳芽调皮地把烟含进嘴里,用一根火柴点燃。随后她一吸,呛了一口,烟掉了。
阿公咧嘴一笑捡起地上的烟在衣服上擦了一下塞进嘴里,“蠢呢,好玩吧。”
喉咙被呛得疼,但也是活该。
阿公看了看她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经常跟你一起玩的那个病娃子死了。常年病厌厌的总,也算是到头了……”
柳芽眉头一皱,“哪个女娃哦?”
阿公吸着烟看着远方,“就住槐花树下的那个啊,叫萍娃子什么来着……”
柳芽脑袋嗡了一下,随即她又觉得不可能的。
张萍儿还那么小呢,绝对不可能!
阿公还在继续,“昨天我在集市碰到他们一家了,她那个娘也是真的,人都死了还一直背在身上……”
柳芽拔腿就跑,一直往村中央的槐花树而去。小路两旁的植物一下一下地扫着她的裤腿,风呼呼地刮过耳廓。
柳芽一口气跑到槐花树下,白色的大房子依然大门紧闭。柳芽跑到隔壁的老太太家,“阿婆,张萍儿回来了吗?”
“又是你个女娃,吓我一跳呢。”老太太正在做针线呢,她抬起老花眼,“萍儿啊,再也回不来了。”
柳芽一瞬腿就软了,一股莫名的情绪涌遍全身。
“那女娃子从出生起就是个病秧子,要不是她爹妈把她捧手心里怕是早就死了。也不知道她这命算好还是不好……”
柳芽跑出老太太家,跑过槐花树时她又生生停住回头看了一眼那显眼的白色房子。随即扑扑扑一口气跑回了家。
柳芽跑进院子直往房间冲,阿公还坐在檐下的那把竹椅上,“中邪了这是?”
柳芽往床上一扑,扔开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