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父母

知道这啥地方,倒是可以看到不远处高楼的灯火,甚至可以想象出那边的热闹。但这边却死寂一片。

    明明相隔不远,却是两方天地。

    明明说这是城市,细一想其实还不如偏僻的槐花村。

    “啊,呸!”

    突然,巷子里传来重重一声咳嗽,柳芽抬头望去,很快转角处有个男人出现了。

    男人灰色裤子蓝衬衫,头发利索,面容干净,整个人带着点斯文的“文化人”的气质。可他走起路来火急火燎,加上刚刚那声人未到声先到的“啊呸”,显然人与气质不符。

    柳芽感觉男人面熟,走进一看,哦,眼前的男人跟刚在屋里看电视的严春花有8分相似,难怪眼熟。

    那这不就是她爸么?

    也不对,她现在是表妹来着,那就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了。

    男人咔滋一声拉开铁门又碰地一声关上了,他用力一咳重重吐了口痰后就进屋了,就跟没看到柳芽似的。

    柳芽看了看自己,有那么一瞬,她还真以为自己现在是隐形人呢。

    不一会就从屋里传来了男人的大嗓门,“怎么还没做好饭,几个人搞什么鬼去了。”

    柳芽一瞬紧张起来,再抬头时,她看到客厅中间的那张八仙桌上,已经坐满了人。碗筷正哐哐作响。

    却没一个人叫她吃饭,柳芽鼓起勇气往屋里走,可靠近餐桌时她又顿住了。

    正六神无主时,只见父亲突然重重一甩碗并撇了她一眼。

    一桌人都吓着了,母亲赶紧看过来,“蠢的要死,吃饭都不知道上桌!”

    柳芽看了眼餐桌,没看到多余的碗筷。

    二姐严秋叶看了她一眼,赶紧去厨房拿了一副碗筷过来,此时桌上的两盆菜已见底了。

    柳芽盛好饭战战兢兢地坐在了严秋叶的旁边,父亲碗一放下了桌,随即碰地一声拉开房门进卧室了。

    母亲也放了碗筷,勾着背黑着脸,一副身体不适的样子。

    大姐严春花赶紧把菜盘一端把汤汁倒进了自己碗里,柳芽就那么吃了半碗白米饭。

    饭后大姐和二姐都洗澡去了,柳芽站在客厅等候发落。

    父亲又出门了,母亲撇了眼柳芽,“春花,找身不要的衣服给她换。”

    “我的衣服不都是秋叶穿嘛,没有了。”严春花已经躺在床上了,“她睡哪啊?”

    母亲眼神瞟了瞟两个房间没说话。

    严春花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我们这已经睡不下了,再说她脏兮兮的                                                ,我可不跟她睡。”

    母亲沉默了一会就进房间了,好一会后她拿张毯子出来了。母亲把手里的毯子往柳芽旁边的椅子上一扔指了指墙角的直梯,“你睡上面吧。”

    柳芽抱着毯子爬上了墙角的楼梯,上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柳芽正摸索着地方就听到楼梯上传来一阵笑声,“土包子,有灯都不知道开,哈哈哈,笑死我了……”

    只见严春花站在楼梯上笑得前俯后仰,她摇摇摆摆地走上来拉了下门边的一根绳子。咔嚓一声,房间便亮起来了。

    柳芽看到这阁楼倒是挺大就是堆满了杂物,靠窗的地方是由两张长板凳支撑了一些木板撘成的一张小床,床上一堆杂乱,连席子都没有。

    关键是阁楼太矮,又满满当当,有股浓重的霉味萦绕着。偏偏窗户又小,实在显得逼仄。

    “热死了。”严春花一手捂着鼻子一手做扇风状着急走了,走着还不忘“好心”提醒,“小心点,别被耗子吃了。”

    柳芽把手里的毯子往床上一扔,抬手摸了把额头的汗水。现在7月天呢,要这毯子有何用?

    随后柳芽收拾了一下床上的杂乱,在旁边找了一些衣物当垫子,这床就算能睡人了。

    柳芽坐在床沿上,脸上,身上,汗水直流,这简直就是桑拿房啊!

    柳芽扯了扯身上黏糊糊的衣服,阿公家失火,她一块布料都没带出来。这大热天的,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穿了好几天了,她得洗个澡去。

    柳芽站起来做了下心里建设,决定去找母亲要衣物。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楼下母亲不悦的声音,“……她澡都不洗就去睡了,真是乡巴佬脏惯了,要命……”

    “秋叶,去叫她下来,找条你们的睡裙给她。”

    柳芽赶紧下楼等着,严秋叶给了她一条长筒花裙子并撇了眼厨房边的杂物间,“洗澡在那边。”

    柳芽走到杂物间观察了一会,她拿了个红色塑料桶从水缸打了一桶水,然后在墙壁的挂绳上随便找了条最小的毛巾就开洗了。

    其实也就冲了一下,冲完穿上大裙子,还挺舒服。

    柳芽第一次穿裙子,还挺新奇的。但就是空荡荡的连小屁股都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