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柳芽无力地瘫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www.zhhrzx.com傍晚与小宇哥哥短暂重逢告别的画面在脑海里放映了一遍又一遍,情绪也跟着跌宕起伏,最后身心俱疲了才睡着。
柳芽接连几天都提不起精神来,干活的时候也常发愣。本就没人主动跟她聊什么,柳芽一天也讲不了几句话,以至于更多的时候她都是在想着曾经的那些人和事。
“哎。”
柳芽正挽着袖子洗着衣服呢,她听到声音抬头,看到嘴里嚼着泡泡糖的严春花正看着她。
严春花就没主动跟她说过几句话,像这么平和的口气还是第一次。柳芽看了她一眼后面无表情地低头继续洗衣服。
“哎,你的手串哪里买的?”
原来是被她的手串给吸引了,柳芽看向自己手腕上的彩色珠串,此时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正熠熠生辉。
柳芽随口一回,“别人送我的。”
“难怪呢,我在街上找遍了都没看到一样的。”严春花说着突然走过来蹲在柳芽的旁边笑眯眯地看着她,“我用新买的这个跟你换怎么样?”
柳芽把袖口一拉,“不换。”
严春花立马没了笑脸但还是不死心,“那我再加一个发卡 ,蝴蝶的那款怎么样?”
柳芽态度坚决,“不换。”
低声下气求人竟然吃了瘪,严春花气炸了,“哼,你会后悔的!”
这手串可是张萍儿送给她的,独一无二,她才不会给别人呢。
柳芽洗好衣服终于偷得一会闲,她坐在床上把手腕上的手串取了下来。柳芽看着手串想了想,还是把它塞进了枕头下。
柳芽一翻枕头看到了下面两根漂亮的彩色棒棒糖,她拿起一根拆开塞进了嘴巴里。柳芽吃着棒棒糖想着,小宇哥哥也不知道去省城了没有?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了。
或许是明天,或许再也见不到了。
柳芽一直在漂泊,身边人来人往,人聚人散,可她还是不习惯离别。
正发愣呢,听到窗下有声音,还是激烈的争吵声。
柳芽趴在小窗上往下看,只见楼下柴房门的小路上,男人一脚把女人踹到了旁边的小沟里。“你个败家娘们,就是下不出个公蛋,还害我丢了工作,败家娘们……”
女人大肚子不利索折腾了好一会才慌里慌张地爬起来,“感觉这次胎动不一样呢,这次的应该是……”
男人用力“呸”了一口就走,女人赶紧摇晃着身子跟上。
这就是她所谓的父母,家里一窝女儿不管,却还在追生儿子的路上。
对呀?不是说她父母家是城里的工人家庭么?
这算城里么,顶多算个城中村吧。而他爸就是个无业游民啊,关键还是个爱打牌壮阔的无业游民!
—
柳芽要做的活是越来越多了,不仅是家里的家务,余秀云现在开始叫她出门干活了。这不大中午艳阳高照的又叫她拾柴火去了。
巷子的尽头,大樟树下,田野边有一片松树林,柳芽就是在这拾枯枝落叶。偏偏她每次来着都能遇到在大树下乘凉八卦的嬢嬢们。
她们看着她:“哟,女娃子又是你一个人出来干活呢,你姐姐她们就在家看电视?”
柳芽讪讪地笑一下不说话,事实就是如此。大姐和二姐除了吃饭就是睡觉,父母心情好还会带她们出去逛街。
“秀云生了那么多女儿,还是三闺女漂亮。”
“漂亮有啥用,还不是一出生就送人,来来回回都不知道转卖了几家了……”
柳芽摸摸汗蹭蹭的脸,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漂亮还是丑。漂亮也没用,丑也那样,当不了饭吃也饿不死。
听嬢嬢们说她一出生没几天就送出去了,接手的有亲戚有陌生人,但最后总会被嫌弃送回来。
还好太小没记忆,柳芽自然不记得那些。但她总算明白了,她父亲暴怒时为啥会说她克家克人。
如今兜兜转转竟然又回来了,柳芽只有不断地干活才能少挨骂,才能端住手里的饭碗。
但她再怎么小心翼翼也总会惹到人,这日柳芽起床刚走到厨房门口就听到余秀云急哄哄的声音。“漏勺坏了,快去柴房帮我拿个新的来。”
柳芽看到是捞米的漏勺坏了,而锅里的米汤正沸腾呢。她赶紧扑扑跑到了屋后的柴房,可柴房门却锁了。
柳芽赶紧跑回去如实禀报,“柴房门锁着了。”
余秀云急得很,“大门窗户那有钥匙。”
柳芽比她更急呢,可一串钥匙试完,柴房门上的大锁纹丝不动。
柳芽忐忑不安的只好赶紧回去汇报,母亲瞪她一眼后一把拿过她手里的钥匙往柴房去。“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