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更是不可置信,连忙跪了下来,不住地磕头。
东湖太大了,就连藕也在东湖分了早晚,早藕中秋那时候就上了,晚藕到了现在才收。
世人都说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但郁青临觉得冬日里下塘挖藕,其实也算得上。
想要挖藕,只能先变成藕,像藕一样深陷在淤泥里,躬身摸索藕身的长度,直至触到泥下深处的根茎,再用尽浑身的力气将这一段藕小心而完整地提出来,不但要用劲,还要用巧劲。
‘他人去烤火,我往湖里走。’
这是泰州一带的俗语,形容人冬日挖藕的艰辛。
“打住打住,方才就说了是买,你非不信。”青袄姑娘搀起那老农,说:“回去吧。别不舍得买姜煮茶驱寒气,否则我多给你这几个子就没意思了。”
青袄姑娘不论是样貌还是行事都稚气未脱,显然不会是南将军。
郁青临看着她招呼仆役关门、抬藕,就抬步走了过去。
只是还没等郁青临开口行礼,就见那姑娘提裙跑了回来,仰起脸,对着半空笑道:“您想怎么吃这藕呀?”
郁青临不解顺着她这个动作抬起头,就见呼啸的风中还有一个人。
这一幕离奇地像个梦,那人看起来也很奇异虚幻。
墨色的长袍,墨色的长发翻飞着,如乌雀丰盈的羽毛般簇着一张如冰似玉般的面孔,垂眸望过来时,兼有一双摄人心魄的眼。
郁青临从没见过她,但就知道她是谁。
“南燕雪。”
他含念着她的名字,像是不舍它掉进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