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紫牙乌

    吴卿华这一日根本没午睡,南燕雪那几个手下自打进了竹风院,消息就一刻不停的传过来。www.zhhrzx.com

    南期仁是三房的嗣子,继承三房的家业合情合理,南燕雪若要强占什么,南家告到朝堂上,她也要吃言官的骂。

    乔五几人已经遵从南燕雪的意思已将南榕惠生前的一些笔墨、书籍装了箱带走了,这些都不值什么钱。但南燕雪的母亲柳氏从前留下了不少珠宝首饰,眼下踪迹全无。

    吴卿华预备着南燕雪要问这一茬事情,摆了架子要她进来服侍自己梳妆,南静恬想去,却被下人拦了回来,眼睁睁看着南燕雪直接拨开暖帐走了进去。

    “祖母真是一点不见老,烧香拜神,祭祀念经这种事,果然心诚则灵。”南燕雪占了褚妈妈的位置,立在吴卿华身后冲着镜中老人如是道。

    吴卿华看了看她,道:“吃过苦头,嘴却甜了。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会。”

    “祖母这就说浅了,在燕北这些年提枪上马,上阵杀敌,谁有那闲工夫计较哪个词说得僭越了,不妥当了。”南燕雪道。

    “你如今灰溜溜的回来,还能撑这么大的场面,做出一副好有本事的样子来,脸皮厚如城墙,我可是说不过你。”吴卿华伸手想拿银簪,却被南燕雪抢先一步。

    南燕雪颠了颠那簪子,并不因吴卿华那些莫名其妙的讥刺而不快,道:“祖母怎么戴起这银包金的簪子了?可你这头发也没几根是黑的了,戴着银簪子岂不埋没了?”

    吴卿华剜了南燕雪一眼,道:“亏我以为你肯出那一千贯替你父母买个孝道,还算是个人,没想到你还是一副豺狼心肺,当初就该把你溺死在尿桶里!你自小有能耐,惑的你娘心软,还把你从庄子带回来,自己却被克死了,你还不知足,千里迢迢去了燕北催死你爹。”

    南燕雪乐不可支,一臂勒住吴卿华的脖子,亲昵地好似搂抱。

    吴卿华一抖,她害怕了。

    她的惧意让南燕雪觉得好新鲜,将那簪尖直直冲吴卿华的头颅扎去,擦着皮肉戳进发髻里,冲镜中面有惊惶的吴卿华笑道:笑道:“祖母,那我今日回来,岂不是算做送你上路?”

    褚妈妈吓得砸碎了手里的茶盏,南静恬闻声连忙进来,见状也顾不得多想,忙将南燕雪掰开。

    南燕雪根本也没使劲,看着挂在她身上的南静恬道:“一千贯,你给的?”

    南静恬张了张口,只吴卿华在那说:“我可不怕你这孽障、邪祟!我有天尊庇佑!”

    “真是满脑袋的香灰油蜡!”南燕雪斜了吴卿华一眼。

    褚妈妈替吴卿华委屈,在旁涕泗横流地道:“姑娘如今虽做了将军,多少体面也是官家、太后看在郡主,还有平南侯府的脸面上厚待咱们南家!您言语也该有些分寸!”

    吴卿华是平南侯府嫡女,说是金尊玉贵并不夸大,但不知道为什么嫁给南燕雪的祖父做了填房。

    “你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平南侯府这招牌,如今砸在秤盘上连根鸡毛都撬不起来。”

    南燕雪这话说得吴卿华面色发冷,如今想动不动抽她耳刮子是不可能了,只能扯破喉咙道:“滚,你给我滚出去!”

    南燕雪乐见她失态至此,笑道:“那祖母将我母亲留下那份嫁妆给我,我就走了,多谢祖母替我保管多年。”

    柳氏死后,南燕雪去了燕北,在途中驿站曾给柳家去信一封,要他们去收回嫁妆。

    后来柳家把信寄来了燕北,说余了些给南燕雪做嫁妆,由吴卿华收着,随信也给南燕雪附上了一份‘嫁妆单子’。

    吴卿华见她有所图,缓了缓气又拿起架子来,说:“何必在家里养那么些人,逼得自己一副钻营相,多难看。”

    柳氏留下的这份嫁妆里,最贵重的就是一匣子珠宝原石,但这东西简直太方便吴卿华以次充好。

    “这也是像了您的。”南燕雪把南静恬从跟前拎开,如闲话家常般道:“大伯是佑神观的宫观使,今日的法事祖母为什么舍近求远,要让浮云观的道长来主持呢?”

    “寄库道场浮云观最是拿手。”吴卿华唇边的皱纹深凹了下去。

    南燕雪又道:“方才大伯也提起我府里那些剩员的去处,说是盐田辛苦,但佑神观属天家所有,规矩严苛。不如让他们去浮云观做些粗使杂活?祖母与那老道是多年的交情了,这请求应该不在话下吧?”

    “他们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扰浮云观的清净!?”吴卿华不快道。

    “不行吗?大伯说佑神观都可以收容,区区一个浮云观怎么就不行?难道有什么不妥?”南燕雪做不解状。

    吴卿华知道她在试探自己,但火气却压不住,刚要开口时南燕雪又道:“祖母替我烧了十八万贯的冥财,哪怕是一文比一文,一钱比一钱,父亲的买命钱也够填了。我母亲余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