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妄最后还是被关禁闭室了，因为不肯认错的态度，禁闭时长还延长了一段时间。
禁闭室里陈设极其简陋，只有一张床和一处角落里的厕所，整间房子里都是黑乎乎的，只有一点点光亮从高处那一个小方窗内照进来，在地上落下一块光斑。
程时妄靠着墙壁，坐在小方窗下头，墙壁和地面传来的冰凉几乎渗透了他的训练服，直击他的骨髓。
想来裴止也应该知道了这件事，他就想知道裴止是怎么想的。
他其实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做这件事就是错的。
他不过只是想把自己变成裴止喜欢的样子罢了，他不需要任何人来认同或者批判，他只要裴止一个人。
仅此而已...
可是，裴止自他醒来后就没有来见过他一眼，那这...是不是也是他的态度？
程时妄觉得有些烦闷，可是心里得一处闷气却无地释放。
“咚咚咚......”
头顶的小方窗传来闷声，是外面有人！
程时妄不知为何，心底第一时间浮现的是裴止那张脸。
从地上站起身，程时妄隔着窗户轻声问道：“是你吗，哥哥...”他觉得他从未如此期待过别人的回答。
禁闭室外，裴止单手扶在墙上，喉间在月色下滚动了两下，低声嗯了一声，虽然极轻，却像是烟火般炸开在程时妄的耳畔。
心底像是被灌了蜜一样，程时妄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不知从哪里开口，只得低声问道：“你怪我吗？”
窗外的裴止在听到程时妄的问题后不禁垂下双眼，在这几天他想了挺多，对两个人都好的办法只有分开。
摁在墙壁上的手指蜷曲，裴止的指尖都泛起了白色，说出来的字却像是重石一般压的程时妄喘不过气，“你去认错吧，邓教官说你认错的话就可以停止处罚了。”
程时妄自认为，任何人说他错他都可以视而不见，可是，如果那些人里面有裴止，那么他就会真的怀疑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
“连你也觉得我做错了是吗？”
裴止不知道另一边的程时妄是什么表情，但是少年话语里的冰凉他隔着窗户也能感受到。
可是...他能说什么呢？
他好像没有任何资格和任何立场去给他任何安慰，他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周遭一切都安静地出奇，程时妄极其讨厌这样的默不作声，他恨自己不能看见裴止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只能待在墙的另一边，等待着裴止的回答。
程时妄觉得喉间有些发酸，他似乎不想再听到裴止说话了，他知道那人会说什么。
所以，他不想听，他不想这样子面对裴止，他想裴止站在他的面前，即使是拒绝...
程时妄抿了抿唇，放在墙壁里一侧的手也无力地垂了下来，“哥哥，你回去吧，我自己再想想。”
站在窗外的裴止没有马上离去，他就那样一个人靠在墙边，惆怅着心中的烦闷，伸手摸了摸口袋，拿出全身上下仅剩一只的烟，却发现没有可以点烟的东西。
啧，真是烦人！
将没有被点燃的香烟踩在脚下，碾磨了几下，裴止眼底是比夜色还要浓重的黑，看着幽暗的禁闭室，还是转身离开。
裴止经过宿舍区的时候正好碰见楚斯年，看人鬼鬼祟祟的模样，皱了皱眉，“你大晚上的在学员宿舍区干什么？”
“额嗯……吃多了，散散步哈哈哈。”楚斯年说着还作势晃了晃自己的双臂，“不过，你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去啊？”
看人刚刚来的方向，楚斯年心里也有了个大概，“那小子还好吧？”
夜色将两个人的影子拉长，随着步子在地上摇晃。
裴止在前面走着，回应道刚刚楚斯年的问题：“是不是只有我没有看出他的心思？”
立马跟上裴止的步子，楚斯年说的有些漫不经心，“我一开始就说那小子太黏糊你了，可后面听你说来，我也没多想，不过这小子也是，明明都是alpha，有什么好喜欢的？”
“想什么不好，居然想把自己变成Omega？他这次还比较幸运，要是一不小心把自己腺体弄损了，连哭都来不及。”
楚斯年走在后面，没有看到裴止渐渐幽深眸子，只听到那人轻轻地说了句：“是啊，都是alpha，有什么好喜欢的？”
“不过，当初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还真想追过你，毕竟你比那些Omega好看太多了。”
一说到这里，楚斯年就想起自己那些年不知深浅的年少轻狂，不禁为当初自己的胆大妄为唏嘘了一口气。
想当初，在一起训练的时候，裴止因为出众的样貌早早在学校里面闻名千里，总是会有来自其他阵营的人前来门口蹲点，只为见传说中的“裴美人”一眼。
楚斯年当年还专门开了营业点，看一眼五块钱，只不过裴止倒是不清楚他私底下的勾当。
要是知道，恐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