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这个老周倒是刮目相看。
过去几次村民大会,老周从不冒头从不发言,平时大家聚在外面吃饭闲聊,也看不见老周的影子。
看似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偏偏每次面临抉择的时候都能大胆做决定。
老周看向妻子,“酸豆角,腌芫荽,虽然没吃过,但听着就让人口舌生津,咱们等会儿回去就开始做吧。”
周大嫂白了他一眼,斥道,“做什么做,你们男人就是这样!以为做吃食是多么简单的事,动动手就有了?”
老周一怔,反应过来,“你不会做这个?”
周大嫂怒道,“咱家只有立冬腌菘菜、还有咸盐雪里红,哪里吃过喜喜说的这两种?”
单是听顾喜喜描述的口味,周大嫂就没信心做出来。
顾喜喜却早有准备,拿出一方折起的纸,“我记得周大哥识字的,这是腌菜方子,上面配料、做法步骤、腌多久都写清楚了。”
老周、周大嫂对视,俱露出惊喜之色。
二人忙不迭向顾喜喜连连作揖。
周大嫂羞愧道,“我没有全听你的话,你竟还愿意帮我们。”
“我现在是真真知道了啥叫雪中送炭。”
“你才是真正的大度,村里有些人那样说你,可见是眼瞎耳聋胡乱揣测,还把谎话一个传一个……”
老周见妻子情绪激动,说的有些过了,急忙劝阻,“好了。”
“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让人不痛快的话。”
他向顾喜喜郑重道,“啥地方都少不了有几个嚼舌根子的糊涂人,犯不着为了他们给自己添堵。”
顾喜喜莞尔,“我明白的。”
周大嫂已经对顾喜喜掏心窝子了,“其实大家心里都服了你,只剩下那几个人乱蹦哒,他们不过是秋后的蚂蚱,看着嘴硬,实则还不是因为眼红?”
“还有那老光棍的事儿,虽然大伙不知道经过,但事情是老钱办的,他们不敢说老钱,偏说你厉害,还说什么没人敢娶你。”
“屁话!”周大嫂啐了口,嘲笑出声,“你家里不是有个现成的陈先生,那才是咱们村里最拔尖儿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