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补充道:“哦,差点忘了告诉你,你在长安城可不只有万贯家财和豪宅美地哟。”
“你还有一房正妻以及三个娇美的小妾么?而且,她们还给你生下了两个可爱的儿子和两个乖巧的女儿呢!”
“不过嘛……嘿嘿嘿,他们此时此刻都已经被我提前派人妥善‘照顾’起来啦。至于具体在哪里嘛,就得看你的表现咯!”
胡七斌听完这番话,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呆立当场。
紧接着,他回过神来之后便开始惊慌失措地大声叫嚷起来:“张先生啊,求求您发发慈悲放过我的家人们吧!只要您高抬贵手,我保证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按照您之前所说的那样,把那人送进不良府的大牢之中,请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不错,这位让胡七斌如此惊恐万分、不惜低声下气哀求的张先生,便是那位令裴徽苦寻多日的安禄山手下的顶级智囊和幕僚——张通儒。
岂料张通儒竟然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张七斌,然后慢慢地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说道:“就凭你这点微末之能,若想把人送进那不良府的监牢之中,简直比登上青天还要艰难百倍啊!”
张七斌听到这话后,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瞬间愣在了原地。
只见他的双眼微微眯起,透出一丝难以置信和恼怒之色,紧接着开口质问道:“张先生,既然您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知道我根本无法办成这件事情,那又何必这般苦苦相逼呢?难道真要将我往绝路上赶不成?”
张通儒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张七斌啊张七斌,这可并非是老夫在逼迫你去行事。”
“要知道,从一开始你便是我范阳精心埋下的一枚暗桩。”
“遥想当年,可是老夫费尽心思、绞尽脑汁才成功地将你送入王鉷的府邸之中。”
“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潜伏在此处,默默等待时机。”
“而你如今所要做的这些事情,原本就是你份内该承担的责任,可谓是义不容辞!”
说到此处,张通儒顿了一顿,接着又继续说道:“再者说了,你切莫忘了自己身上所掌握的那些本领技艺,无一不是老夫当年特意安排人手悉心传授给你的。”
“可以说,如果没有老夫当年的这番筹谋布局,哪会有今日的你呢?”
话锋一转,张通儒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紧紧盯着张七斌,冷冷地质问道:“怎么?莫非这些年来你一直在长安城里过着逍遥自在、锦衣玉食的生活,以至于渐渐心生叛逆之意,想要背弃我范阳不成?”
“还是说因为那王准对你有着所谓的‘再造之恩’,故而让你不愿意去做任何可能有损于王准利益的事情呢?哼!倘若真是如此,那你可就太令老夫失望了!”
胡七斌的面色就像那夏日天空中的云彩一般,瞬息万变。
起初,他的脸色还只是微微泛白,可转眼间便涨得通红,犹如熟透的苹果。
紧接着又迅速转为铁青之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但到最后,他终究还是强压下心中的波澜,阴沉着一张脸,紧紧抿住嘴唇,如同那哑巴吃了黄连一般,纵然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此刻却也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直冷眼旁观的张通儒敏锐地察觉到时机已然成熟,原本紧绷的面容突然舒展开来,刹那间宛如那春日里拂面而来的温暖微风,令人感到无比和煦与亲切。
他微微一笑,轻声细语地继续说道:“不过,七斌,你大可不必如此忧心忡忡!老夫我可不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怎会轻易将你如同那路边的野草一般弃之不顾呢?”
“无论此次之事成或不成,我都会保你周全,绝不会让你受到半点牵连。”
“就算情况再糟糕,起码也会给你留下一条活路,让你能够安然无恙。”
听到这番话,胡七斌不禁在心底暗暗长叹一声。
尽管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但他深知此时此刻自己绝不能露出丝毫破绽。
于是乎,他赶忙低下头去,装出一副诚惶诚恐、唯命是从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只见他卑躬屈膝地说道:“属下知罪,请张先生明示,只要是您吩咐下来的任务,属下哪怕拼尽全力,粉身碎骨,也定然会不折不扣地去完成!”
说罢,胡七斌偷偷抬眼瞄了一下张通儒,发现对方正缓缓站起身来,并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
随着张通儒越来越靠近,胡七斌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令他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待到张通儒终于走到近前时,竟出人意料地伸出右手,如同一位慈祥的父亲对待自己疼爱的孩子那般,轻轻拍了拍胡七斌的肩膀。
然后,张通儒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瓷瓶。
这个瓷瓶通体洁白如雪,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