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在原地,脑细胞集体罢工,导致他无法思考。
“尹特助告诉我的,他也是犹豫了一个晚上。”宋翊接着说,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冷静得近似麻木,“他本来想告诉白柠,甚至还想告诉贺时舟,但最终……他还是选择告诉了我。”
“告诉时舟?”在提到弟弟时,贺川的神经显得更为敏感。
“嗯。”宋翊应道,“因为昨天晚上,是贺时舟送白柠回的家,尹特助恰好碰上了,但他最终没说出口。”
“嗯……”贺川手指深陷被单,手背的青筋微微凸起,“是什么原因呢?去世的原因。”
他好像听闻过,白柠的妈妈精神不太正常,拒绝感知外界,一直沉溺于过去,行尸走肉般地生活,现在对唯一的女儿也是不闻不问。
“高坠。”宋翊说,“还是在医院高坠。”
贺川呆住。
“她本来在我郊区的一栋房子里休养,但前几周吧,她的病情突然恶化,情绪更加不稳定,也变得具有了攻击性。”宋翊夹在指间的烟明明灭灭了好一会儿,最终一点点熄灭,“所以我让尹特助送她去了医院,原本以为会有所好转,可——”
“她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眷恋了,是吗?”贺川的声音有些哽咽,喉咙像塞了一团湿棉花,“她就没想过为白柠而活吗?”
宋翊长叹一口气:“这样说吧,在她的世界里,就没有白柠这个人,要真有,也是她丈夫白秋生的附庸品。”
在他回国的这几个月,杨菱云从来没有提出见女儿的想法,倒是白柠,总有那么几个瞬间,会抬眸盯着他问——
“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听起来像是微不足道的问候,但其中的意义……够深刻了。
要是他的母亲是这幅德性,宋翊没把握能做到白柠这样。
…
“很自私呢。”贺川忽然笑了笑,说不上是怜悯还是悲哀,“那白柠现在——”
他说到这,忽而顿了顿。
那个词语已经到了嘴边,他只需稍稍用力就能说出来,但不知怎么的,原本轻而易举的事情变得无比困难,就像是被谁掐着咽喉一般。
“你是想说——”宋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替他说出了那几个字,“白柠现在是孤儿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