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干头发时斯内普的发尾依然被动“翘起来了”，被艾瑞斯拢成一小束，松松地绑着。
头发的主人希望那条黑带子不要又系成蝴蝶结，艾瑞斯答应了。
可是当晚餐结束，他们来到那家定制礼服的商店里时，店员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先生的蝴蝶结发带很别致。”
“艾瑞斯！”
她逃似的飞快钻进了试衣间里，“快去试一试衣服，看我为你挑得怎么样——或者我们都换上，再一起出来看一看？”
“真是好点子！”店员笑着附和，为她拉上帘子。
斯内普只能沉着脸迈进去。
可是站了一会，胸口那股气就变了……变得膨胀发酸，冒着气泡。
……和她在一起时是自己难得的开心时光。
他微微弯起嘴角，垂眼看向礼服。
男士的西服没什么花样，眼前这件也只是在保持礼节的基础上增加了面料的细腻程度，和质感。
店员站在门外，轻声说：“先生，请务必小心对待那件衬衣，您的伴侣挑选的是最柔软的面料，适合贴身穿着，也容易被划伤。”
斯内普捞起那件衬衣捏了捏，的确很软。可是太软了…总叫他感觉像没穿一样。
等意识到那个人刚才是怎么称呼艾瑞斯时，他已经把西服外套披上了。
“…伴侣……”
斯内普低声呢喃，把领口的纽扣全都系上。
黑色外套跟他平时的着装很像，但是当光线落到肩上，斯内普能从镜子里看到一种奇特的反光，像是黑色里藏了些特殊的纺线，泛着幽幽紫光。
这家店的顾客众多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他想。
因为现在自己看起来格外挺括，线条硬朗流畅，腰部收紧，身形修长。他转过身，背部更是裁剪得精妙绝伦，衬托出宽阔的肩线与挺拔身姿。
“…”
只是这恐怕有些过于英俊了。
镜子里的人变得不像自己，而是另一个风华正茂的人。
头发都被绑起来，露出轮廓分明的脸。艾瑞斯把他的碎发都收拢了，但是两侧留着一些，配上自己现在皱起的眉头，和阴郁的眼神……
“她喜欢这样的？”
微不可闻的声音。
无论如何，礼服已经全都穿上了，就连那只配套的领结都系了上去。斯内普找不到任何需要修改的地方，推开门迈了出去——
“呀！这就是我挑的礼服？”
“…”
灯光好刺眼，让他看不清。
自己一定是眼花了，否则怎么发现老老实实穿着礼服的人只有他一个？
…说好的都换上……说好的一起出来看看？
“艾瑞斯，”
嗓音变得没有起伏，嘴角抿着，显然正是他发怒的前兆。
店员把脸藏在纸板后偷笑，“先生，您的伴侣已经……”
斯内普抬手制止，重新变成那个浑身冒冷气的人。走到艾瑞斯面前，居高临下地说：“为什么没有穿，不喜欢？”
面前的人笑得很灿烂，对他摇头。
“做得不合体，需要修改？”
她又摇头。
斯内普终于抬高下巴，语气冰冷，“那就是想寻我开心了…”
可是馨香味忽然凑上来，艾瑞斯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你现在英俊得让人难以置信！”
后背一下就绷紧了。
再也说不出半句刻薄话。
这位“伴侣”围着他转了一圈又一圈，目光直白得根本不像在看衣服，而是直接穿透进去……
“…所以你…到底穿上没有？”
艾瑞斯连连点头，“试过了，很合适。”目光仍然留在他身上。
“为什么不穿出来，”让他也看一看？
……那些店员只知道叫他挑选花色和纱幔，形状描述得天花乱坠。什么腰线什么迷人，漂亮词就像不要钱一样往外蹦。自己根本不知道他们会做成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