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广柱此刻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刘叔,我不是人,我知道错了。www.zhhrzx.com
我现在就想把老娘安葬,您不看我,也看看我娘的面子,别让她这麽孤零零的走。”
村长也是个心软的人,尤其是看到张广柱披麻戴孝按礼数叩头报丧,便也看出了他的悔改之意。
人死为大需&a;#x38c9;土为安,这事儿没有拒绝的道理。
“行,小子,我给你喊路,带你去挨家挨户报丧,让邻里街坊的都来帮忙,送婶子最後一程!”
张广柱闻言便要再度下跪,村长赶忙将其扶住。
一老一少这麽一前一後的朝着村子里走去,每到一户人家,村长都会扯着嗓子喊一声:
“孝子报丧!”
但凡是听到这一声的人,基本都会开门出来查看,披麻戴孝的张广柱按规矩不能进到人屋里,所以只能在门外叩头,求邻里街坊搭把手帮个忙。
这事很快就在村子里传开了,先前搭建灵堂时冷冷清清,是因为大家都看不惯张广柱这两口子,也替老太太觉得不值。
而且这两口子不会做人,老太太死了以後就要闷声停灵,谁也不知会一声,就算有人想来,都不知道怎麽进门。
如今听说张广柱挨家挨户报丧,很多人甚至都不需要张广柱磕头过来,便匆匆忙忙地招呼自家人迎了过去。
一些看着张广柱长大的老人,此时也抹起了眼泪,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张广柱说:
“你这孩子,街里街坊的哪个不是你叔叔婶子,还能真忍心叫你一步一磕头,挨家报丧吗?
我们气的是你这混蛋小子之前乾的那些事儿,现在你这孩子能披麻戴孝,诚心悔改,也算我们这些老家伙,没白疼你一场。”
张广柱痛哭着连连点头,看他这个样子,很多人都叹了口气。
“行了行了,老少爷们,别的事回头再说,先把这白事办了,人死为大!”
资历最老的老爷子都发话了,村民们纷纷应了一声。
“谁来喊号子?”
村民中有人问了这麽一句,大家面面相觑,这的确是个问题。
“我来!”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所有人寻声看去,张广柱在看到说话之人的那一刻,脸上悲痛的表情更重了几分。
一时间,村民们纷纷安静了下来,而张广柱则是喊了一声:
“舅!”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张广柱的舅舅,老太太的亲弟弟。
张广柱一步一磕头,朝着舅舅走去。
最终,张广柱跪在了舅舅的面前,应了老辈的规矩。
爹死随便埋,娘死等舅来。
娘亲舅大,孝子贤孙一步一磕头迎舅来是代代相传的规矩。
这当舅舅的瞪着张广柱,抬手就要打,但手却悬在了半空,又狠狠放下。
他没有将张广柱扶起来,而是抬头看着乡亲们,大手一挥:
“老少爷们们!”
“哎!”
村民们齐齐回了一声,这声音把胡建军几人都吓了一跳。
“孝子求过了吧?”
“哎!”
“孝子下跪了吧?”
“哎!”
“一家有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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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每喊一声,村民们均会齐声回应,这阵仗震撼人心,声音如雷贯耳。
“他们这是,在干什麽?”
这涉及到了胡建军的知识盲区,不由得好奇问道。
“这是在喊白事号子,意思是请乡里乡亲一同帮忙。
这个村子里的人,大多都是当年闯关东过来的,所以喊的是这种号子。
咱们本地的号子和这还不一样,但平日里没人会乱喊,一旦喊了就一定是家中有人过世。”
吴海涛小声的说道,生怕打扰到众人。
随着当舅舅的最後一句号子出口,村民们异口同声应了一声,便朝着灵堂走去。
“草席怎麽行,老陈,你不是认识城里棺材铺的人吗,能不能送口棺材来?”
“婶子这身衣服都脏了,来几个老娘们儿,给婶子换一身。记住了,上三下二五道领,让婶子乾乾净净的上路。”
“来来来,帮个忙,腮帮子里塞上铜钱,点倒头灯,按规矩来!”
村民们进&a;#x38c9;了灵堂,顿时便开始忙碌了起来,原本寒酸简陋的灵堂,在短短时间内便换了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