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寻,不消十五秒,在眼前重新清明之前,邑已经从容地回到了凌启身边。
带着几块零零散散的残骨。
“在这?”凌启不可置信。
“算是。”邑点头,在地上将带回来的碎骨拼了拼,果真是人连着脚掌的右小腿:“可能想绕到山阴面,但是徒手攀过上面的时候被猎犬追上咬伤小腿,意外摔了下来。这只腿是下落过程中卡在石缝里的,所以只有这部分骨头在上面。”
不知邑什么时候也沾上了威利说话点到即止的风格。但没说完的话也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上面的山壁只有腿,意味着其他的尸骨散落在更远的地方,这个地形,只能是顺着滚落到崖底。
就是不知道……凌父他是在下落中就被活生生撕裂了肢体,还是先悬挂在半空中死去,直到尸体渐腐、被啃食得破破烂烂了,才散架掉落的。
也许是因为疲倦,也许因为心里装着事,凌启只感觉自己沉甸甸的心已经很难再添上更多的波动。反而开始抽离,他忍不住走神思索,或许黍族一族本身就是遭天谴的存在,叫千年后的他们一家受尽苦难也还不上债。
这儿的地势比山阳面更加可怖,分明头顶日光尚且热烈,底下却是常年一片漆黑。
凌启顺着邑的目光望向崖底,碎石掉下去便再无动静,只偶尔传来风穿梭而过,传来诡异呼啸。
“你要下去找吗?”凌启抬头看向邑。
邑正卸下身上的包裹,闻言反问:“你不希望我去吗?”
凌启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他盯着邑整理东西的侧脸许久,抬头看看天,似乎想看到穿过山体看见另一面的别墅,最后视线还是又一次落到崖下,好似张着恶魔巨口的无底深渊。
邑第一次下崖底时交付给他的护心鳞贴在他的衣服内袋,不知何时开始有了发热的错觉。同样的,还有胸口吊坠,也似乎燃起了火,下一秒便要将他灼伤。
“还是去吧。”凌启呢喃。
裹着厚重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