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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海内甚至闪过他书桌上的一沓医学文献和那本小说。www.depulinong.com

    所以说,被反复翻阅过的那本《傲慢与偏见》,是因为她随口的几句讽刺去看的吗?

    “不……为什么?”

    神无梦后知后觉到问题所在,降谷零怎么可能会浪费时间在这么无用的事情上,包括他刚才那番愤懑质问,他……

    她的眼睛因为震惊而睁大,对自己的猜测感到不可置信,但面前的男人已然给出答案。

    “我喜欢你。”

    这句话在开口时那样艰难,可说出来就已成定局,降谷零不再犹疑。

    水珠自他的颊边滚落,沿着流畅锋利的下颌线一直下坠,连雨水和汗水都分辨不清。

    他的吐字清晰,语速也放慢,像是怕她会漏听哪怕一个音调,死死看着她,不允许那双眼睛有任何一瞬的闪避。

    “你在组织的体检报告我全部看过,你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全都记得。我研究那些医学资料是因为你,读那本小说是因为你……我做这些事情都是因为你!”

    完全没有过这样的猜测,神无梦被他一番话说得思维停摆,下意识地反问:“你喜欢我?你怎么可能喜欢我?”

    话语比窗外的雨点还要密集,降谷零的回答接在她的尾音,不假思索、截铁斩钉:“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你了!”

    脱口而出之后,他望着眼前的人,放轻了声音,又强调了一次:“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你了,这样说你能相信吗?”

    他到现在还记得她那天穿着的雪白毛线裙和火红围巾,连金发被拢起的弧度都历历在目,只是他始终不肯承认。

    神无梦也无法承认。

    她和降谷零的纠葛可以追溯到刚刚加入组织的时期,住进一栋安全屋里之后更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和平共处的时候几乎没有,硬要说就是在商量杀朗姆的时候、教会地震的时候、滑雪场雪崩的时候……竟然从多罗碧加游乐园他就在帮她了吗?

    从没有静下心来想过这些,她也没有深究过降谷零究竟是否对她付出了足够的信任,冒着风险将那些情报透露给她,跑来提醒她的时候又是否同样承担着压力。

    他实在为自己留下了个坏印象,吹毛求疵与讥诮讽刺充斥着他们最初的相处,于是后来的弥补和修正都如晕轮光环般被名为“偏见”的有色眼镜遮挡,她所见到的只有叠加之后的滤色。

    但事实被他叫破,失衡的天平被他摆上台面,告白的话语在毫无征兆时和盘托出,神无梦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恼羞成怒,近乎口不择言起来,伸手想要将他推开:“我怎么可能相信?你凭什么说喜欢我?你说你做了那么多,可那根本不是我需要的!你什么都不知道!!”

    常年锻炼的男人没被推动,她却因为反作用力而向后退。

    降谷零飞快伸手垫在她的后脑,另只手扣住她的手腕,阻止她不管不顾地弄伤自己,大声道:“我知道!”

    “我知道。”

    他回答她,低头对她重复了一遍。

    近到宛如一个拥抱,降谷零看到眼前人的双颊因为情绪起伏而泛红,看到她的眼眶再一次蓄上或激动或气恼的泪珠,也看到她强撑厉色之下的柔软,以及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想要被理解的渴望。

    仿佛短暂地安静了一瞬,手腕上的温度比肩上的更高,神无梦只能听到劈里啪啦砸在玻璃上的雨声,除此之外是他的呼吸,还有她自己的。

    她完全控制不住脱缰的情绪,视线都在这一刻模糊,连那双灰紫色的深邃瞳孔都没法看清:“……你开什么玩笑,你能知道什么……”

    降谷零的下一句话让她倏地止住话音,陡然截断的声调在这片空间压缩成一个尖锐的符号,与她的瞳孔一并骤缩。

    “你想回家。”

    他的语气平稳,却笃定。

    心脏猛地一停,紧接着是要从胸腔蹦出来的剧烈震颤,神无梦感到被扣住的手腕动脉疯狂搏动,身躯却宛如被这几个字定住,丝毫动弹不得。

    “和萩原,和hiro,包括你现在选择的琴酒,你在寻找那个能够用尽一切、抛弃所有来爱你的人。”

    如果说之前只是不够确定的猜测,那么今晚她和萩原的对话就为这份推理烙下“唯一解”的印章,降谷零已经将散落的线索悉数串联:“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小美人鱼,让王子爱上她,她就能得到不灭的灵魂……而你找到这样的人,或者说,得到这样的爱,就能回家,是吗?”

    “神无梦。”他第一次念她的全名,仿佛低喃着某句咒语,顿了一会才接着问她,“没成功会怎样?也会变成海里的泡沫吗?”

    金发男人的眼睑垂下,一眨不眨盯着她的眼睛,几乎额头相抵。

    未散尽的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