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台里的火烧得更旺了。m.aiqq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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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被模糊,神无梦数不清她等了系统多少天,却的确有些离不开琴酒。
至少在系统回来的时候,她必须保证她和琴酒待在一起,保证他还活着,保证他还爱着自己。
从琴酒越来越不肯让自己离开他的眼皮底下这一点来看,关于爱慕值的担心应该是多余的,但警方的追踪却很难长时间地躲开,她偶尔能从他的身上闻到没有完全清洗掉的硝烟气味。
在无所事事的时候,她也会静下心来思考,可到了这个地步,至少关于攻略对象的选择是绝对不能怀疑的,她最多只能想一想她和琴酒的关系。
神无梦有时会想,琴酒没有爱人的能力,他既不懂,也学不会;可她有时又想,难道她就懂吗,她也不过是拿爱做筹码的利己主义者。
他的爱是侵略,是占有;而她的爱是算计,是私欲。
两份扭曲无比的感情自黑暗自沼泽野蛮生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纠缠拉扯,直到成为不可分离不可分割的共生体,继而孕育出一份夹杂着恨意又无法呈现在阳光下的爱。
不言自明的、心照不宣的、两厢情愿的。
那棵由谎言织成的大树遮天蔽日,茁壮根茎压垮树荫下的每一个人,但它的确硕果累累,也正为她铺就回家的路。
骤然的失语或许是对她那些弥天大谎的惩罚。
神无梦认可这一点,这会让她的自罪感得以消解,让她能够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生活。
她说不了话,又没有身份证明,甚至连意大利语都不会写,但琴酒依然对她很不放心,除了必要的物资采购以外很少出门,别墅内外的监控设备也相当齐全,还有一个专门用来保养武器的房间。
在最开始对她进行恐吓的时候带她去看过。
神无梦没有逃跑的想法,因此这种行为在她眼里也没多大的威慑力,不过家里的书倒是逐渐丰富起来,琴酒自己看的都不算太少,除了时不时抬头盯她一会以外,她觉得还算和谐。
然而只要不是一潭死水,就注定底下会有涌动暗流。
起初是琴酒注意到的,花园外的小径多了一串脚印。
她的活动范围已经发展到屋子前的院子,正在浇水的时候被观察力异常敏锐的琴酒捏着手腕拽了回去,开启的水管龙头没人关心,掉进草地里将每一块土壤洇黑。
琴酒的神色不明,看到她蹙起的眉头才松开些力道,警告道:“我说过,别乱跑。”
花园算什么乱跑?
神无梦正要为自己鸣不平,身边的男人就继续说道:“收拾东西,今晚离开这里。”
他的语气低沉,有种能够面对一切状况的冷静感,但内容带来的紧张情绪还是感染到她。
四肢过电一般发麻,久未出现的焦虑感顷刻裹挟住她。神无梦的呼吸兀然急促,反手抱住琴酒的腰,整个人埋进他的胸膛,汲取着他的气息和体温,许久才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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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别墅住的这段时间,琴酒已经将周边环境以及突发撤离的通道都提前踩点过,行动起来高效迅速,不见半点迟疑。
夜晚的风声很大,窗外树枝吱呀作响,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一切都安静得如同酝酿风暴的前夕。
生活过的痕迹被消除,贵重物品被带在身上,神无梦已经换好衣服,抱着双肩包望向琴酒。银发男人的侧脸在昏暗中显得尤为锋利冷硬,幽绿瞳孔染上浓重杀意,握在伯.莱塔上的手背紧绷,另只手将她握住。
“走。”
琴酒的话音简短凌厉,没有交代更多,但神无梦相信他的判断,在漆黑一片的别墅里往下走。
地下室内有一扇隐蔽木门,锁后是条狭窄的石阶小道,路上植物弥漫着潮湿气息,他们的脚步声格外轻。
尽头是一辆藏在灌木丛中的黑色SUV。
神无梦直到这时才有了真切的逃亡感,好像下一秒就要浪迹天涯了。
她下意识地偏头去看琴酒,琴酒也正注视着她,拉开车门将她推向副驾驶座,自己三两步绕去另一侧,拧动钥匙踩下油门。
琴酒冷声道:“坐稳。”
发动机的轰鸣撕裂了林间的寂静,神无梦的心脏也随着不断攀升的速度悬了起来,盯着后视镜,生怕里面会出现追击他们的车灯。
好在事情没有发展到那么惊险刺激的地步,也或许是因为琴酒足够谨慎,他们赶在真正出事之前已经离开。
汽车在山路飞驰,轮胎碾过地面的声音和风声混成一片。
神无梦将白板和水性笔从双肩包里取出来,扭头看向琴酒,他的神情冷静到近乎冷酷,仿佛他们正在做的事与他固定的出门采购别无二致,不过都是生活中的一个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