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中。
嘴角微微上扬,素问突然拉开了自己身侧的窗户,将半个身体探出窗外,对着那些被自己飞驰抛之脑后的峡谷,用尽全力,大声的喊:“陆铮,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身体仿佛被抽空,却又轻松得紧。
就这样吧,所有的美丽终会消失,但是,她仍然是幸运的,因为它们曾真真实实的发生在她的生命里。在某个不经意碰触的记忆盒子里。
将身子缩回来时,不意外的接受到满车人鄙视的目光。
她吐吐舌,脸被窗外刺骨的寒风吹得通红,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做,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就在这时,坐在前排的一个乘客突然很兴奋的喊了一声:“看,那是什么!”
聂素问略微站起身来,越过身前的座椅,朝前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一头迷路的牦牛冲上马路来,懵懵回过头盯着这辆向它驶来的小中巴……
然后,这辆小中巴为了避开它,翻了。
悲剧的聂素问从她自己拉开的车窗里弹飞了出来,摆脱了那只有坠崖危险的铁盒子,却又陷入了新的困境。
那天萧溶照样和同伴们一起去林芝看了桃花,没有风雪,路途顺利,当晚在当地住了一晚,次日傍晚回到拉萨。
回到旅馆,经过聂素问的房间时,门敞着,房间已经被收拾的很干净,还没有新的旅客入住。
他没有打电话给秘书订回程机票,该什么时候回去,他自己也懵懵然不清楚。
他坐在旅馆顶楼,看着夜幕中的布达拉宫,看着看着,突然无比悲戚。
楼下一对刚从墨脱徒步回来的情侣正在骂街,一个说:“你不是男人!”,一个说:“你不是女人!”
“那就分手!”两人都是一声爆喝。
西藏很美,成为很多人向往的地方,西藏很神秘,成为许多情侣分手的收场。险要的地形,恶劣的条件,让人性的弱点暴露无遗,人总是在精疲力竭之下,表现的,往往是最真实的自己。而真实,都是残酷的。
从顶楼下来,那一对男女已经各自办了单间,分房而睡,萧溶茫然的看了他们一眼,走到楼下的订票处,他说:“我要一张飞回北京的机票,最早的是什么时候?”
“今明两天都卖完了,后天晚上的可以吗?”
“可以。”
回房又是一宿失眠,在林芝的时候高反又发作了,回来吃了点药,早晨起来的时候有点头痛。他吞了片芬必得,没吃早餐,信步走到大昭寺前,坐在阴影下看着来寺庙朝拜的人们。
偶有喇嘛走出来,红色的袈裟,映着白色的墙,很干净的对比色。萧溶几次想举起相机,又觉得没必要——很多时候,美丽是心底一瞬的感动,相机记录下的图片,多多少少抹灭了那种美。
就像那张曝光过度的照片,没人看出她美在哪里。
萧溶坐了许久,也看了许久,突然站起来,学着他们的样子,也匍匐在第,深深的磕了一个长头。
额头碰到青石板的时候,萧溶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放低自己,仰视苍穹,便会发现,虔诚并不是那么遥远的事情。
那一刻,他很虔诚。
那一刻,他认真的问自己,二十六年来,可有真正想要的东西。可有为了得到它,可以放弃一切,抵抗一切,也在所不惜的东西。
萧溶站了起来,走到广场中间时,听到人们絮絮讨论,一辆往隆子县进山的巴士在山上翻车了,整辆车都坠入了崖底,目前搜救行动正在进行,死亡人数没有确切统计。
人们感慨的说:“原本是去祈福,却永远被留在神山当中了。”
萧溶听着,眼皮不经意的一跳。
同时,北京。
这起事故已经出现在不甚引人注目的午间新闻里。在祖国的偏远地方,这样类似的事故每天都在上演着,相比七点档新闻联播里的国际大事,这样频繁的“小事故”着实不够起眼。
直到一张娱乐周报的爆料——
“什么,聂素问在那辆车上?”叶子哗的搁下了报纸。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app,无广告免费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