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后来呢，你那娘家妹妹怎么样了？”
女人左右瞅瞅，见没人看过来，才压低声音说：“把傻儿子卖了！”
“啥？”钱小妮惊了。
女人赶忙摆手：“唉唉唉，你别喊呀！她一个女人，怎么拉扯得大儿子！
眼下给口饭就行，将来呢，不得给儿子娶媳妇儿盖房子？”
钱小妮心慌慌：“可是，那孩子是傻子啊，也有人要？”
女人叹气：“山里有些婆娘，生十几个丫头也生不出来儿子，可不得从外面买？
那聪明小子，怎么不得几十块。傻的便宜，还不会跑。
尤其像我外甥这种，后来傻的，不影响下一代。而且买他的人为了传宗接代，还得好好待他。”
“嫂子，这事，你让我好好想想！”钱小妮眸光闪了闪，心想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把儿子卖了。
女人也不坚持，点点头，回对面去了。
又是几个小时过去，车上人来人往，上车下车时推推搡搡。
突然有人喊了句：“我钱包呢？”
引起一阵骚动。
钱小妮赶忙去摸自己的大团结，发现还在，松口气。
见女人笑盈盈地看她，钱小妮心里一咯噔，决定晚上睡觉，提高警惕。
第二天清早，她摸口袋，钱没出问题，取出馒头，配着开水填肚子。
女人说：“大妹子，我一会儿要下车了，有缘再见！”
钱小妮笑：“我也刚好在那站倒车，咱们还能相跟一会儿。”
“那感情好！你要是信得过姐，还能跟姐回家吃顿饭，歇歇脚！”
钱小妮婉拒：“我赶时间，下回吧！”
“行！姐不勉强！”
列车进站，钱小妮慢女人一步下车，两人分道扬镳，一个出站，一个去买车票。
可就是这一错眼的功夫，钱小妮衣服被人划了，钱票消失无踪，一毛钱都没给她剩。
钱小妮不可置信地坐在售票处，心想怎么可能呢，她内裤兜里的钱，竟然被人换成了白纸。
没有钱，可怎么去东北！
石头刚好饿了，抿起小嘴就哭。钱小妮被吵得心烦气躁，抬手朝他屁股猛抽几下，孩子哭得更厉害了。
“唉，你这人怎么回事，咋能这么打孩子？该不会是后妈吧！”
“后妈也是妈，不想照顾人家，就别嫁给孩子爸！你男人哪个单位的，我这就跟对方说明情况！”
“我，我不是后妈，这是我亲儿子！”
“我不信，除非你把介绍信拿出来！”
钱小妮哪敢拿介绍信，万一被人查出来是假的，不得被关进公安局？
恰在此时，女人出现了：“诶呦喂，这是干啥呢！这是我妹子，你们别想欺负她！
妮儿啊，没事吧！姐不就上个厕所嘛，咋你和小外甥就出事啦？”
钱小妮像是找到亲人般跟女人告状：“姐，我钱丢了，我钱被那杀千刀的偷了！我还要去东北呢，没有钱，我该怎么随军？”
女人心肝儿颤了颤：“别哭，咱先离开这里，再想办法。”
钱小妮点头，跟人来到隐蔽处，擦擦眼泪：“嫂子，我是真没办法了，能不能跟你借十块钱？等到了东北，找到我男人，我就把钱寄过来！”
女人为难：“妹子呀，你说咱俩，也就火车上搭了一路。你要是跑路，我去哪找你？十块钱可不是小数目！”
钱小妮又哭又求，女人不为所动，拉着她的胳膊：“要不咱去公安局吧，让警察同志查查，说不定能把你的钱票追回来！”
钱小妮摇头，心想她哪敢。怕被女人察觉异常，还找借口：“我男人受伤了，我急着过去照顾他！”
女人大惊：“啊，这，咋就屋漏偏逢连夜雨呢？孩子刚......男人又......妹子你命苦啊！”
钱小妮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目光灼灼问：“嫂子，不知道你那外甥，卖......送去哪里了？我家石头这情况，实在不适合去东北吃苦！”
“这，这......”
“嫂子，你就帮帮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