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开得最盛、最艳的海棠花。
随后她回到屋内,轻轻走到小黎棠身边,用她那满是老茧却无比温暖的手,小心翼翼地把海棠花别在小黎棠的发间。
而别好花后,她就会微微弯下腰,认认真真地端详着黎棠,满是皱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而满足的笑容。她轻轻摸了摸黎棠的头,用那带着乡音的温柔语调说道:“我们家棠棠啊,真是越长越漂亮,比这海棠花儿都好看呢!”
那时,小小的黎棠对明艳的粉色实在喜欢不起来。
每次看到粉色总会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即便是代表着自己名字的海棠花,那大片大片的艳丽色彩,也让她心生抵触,总觉得太过张扬耀眼。
然而当她和黎家父母相认后,许舒韵一脸温和地征求她的意见,询问她要不要把名字改回原来的时候,她却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坚定地选择继续用 “棠” 这个字。
这个简单的字,早已不是一个普通的称呼,而是她和奶奶之间无数温暖回忆的寄托。那是她在艰难时光里最珍贵的宝藏,无论时光如何流转,无论走到天涯海角,都无法割舍。
黎棠说这些话的时候,倒也没有刻意卖惨的想法,只是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意,慢吞吞讲述着名字的来历,以及自己坚持不改名的缘由。
她希望能把这份温暖与美好分享给身边的人,让更多人知道,在那个小小的村庄里,有一位老人用全部的爱守护着她的成长。
可讲完之后,她不经意间抬眼看向徐志贤,只见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慌,那双原本随意插在口袋里的手,此刻像被烫到了一般,慌乱地拿出来又塞了回去。
徐志贤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点不自然的生硬:“啊,原来是这样。听你讲这些,感觉确实挺美好的,你在这儿拍了这么长时间戏……我先不打扰你了,你休息吧。”
话一说完,他便匆匆转身离开了。
黎棠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眉梢微微一扬,心里清楚徐志贤肯定还有一肚子话没说出口,只是硬生生地憋了回去。而他转身离开的动作又过于干净利落,快得让她都来不及细想就不见了。
黎棠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眨了下眼,无辜地转头看向卓然:“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幕好像在哪见过?但我发誓这次真的老老实实,半句惨都没卖诶。”
自己这次讲述的过程中可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如实分享了自己的故事啊,远没有昨天忽悠小记者时那般绘声绘色,可徐志贤的反应却比那小记者还夸张,看上去甚至更愧疚……
不是她说,这符合混世魔王的人设吗?
按理说应该继续软硬不吃,无论自己做什么都再次挑出一堆毛病,嫌弃个没完才对啊。
“您是指昨晚的记者小姐?”
卓然头也没抬,手上挑拣盒饭里饭菜的动作不停,像是早就料到黎棠会这么说,语气平静地回应道,“小姐,实不相瞒,是您之前的经历太坎坷了,所以就算您只是简简单单地说点过往,听起来都像在卖惨。”
黎棠:“。”
虽然但是,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呢。
至于徐志贤到底是什么意思,黎棠隐约猜到他可能确实是因为自己过往“悲惨”经历而不自在,但具体在想什么……就确实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毕竟这人前后态度转变如此之大,实在让她信任不过。不过她也没心思深究,毕竟工作还得继续。
好在下午的拍摄进展得异常顺利,黎瑾轲追求完美,让黎棠连续拍了十几条,每一条都细致打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终于在黎棠的麻木而重复的演绎下,黎瑾轲捕捉到了最满意的成片,那一瞬间,片场的紧张氛围都瞬间消散了,大家也得以松了一口气。
恰在此时,天色渐晚,厚重的暮色如墨般晕染开来。见屋外狂风大作,黎瑾轲便当机立断,决定趁机把室外戏也一并拍完。
这一场室外戏的场景很简单,需要黎棠拉着童童的手,在满是积雪的路上缓缓走上一遍。周遭是无尽的黑暗,仿佛能将一切吞噬。一盏盏蜿蜒远去的路灯,在浓稠如墨的黑暗中显得如此渺小,散发的光亮在狂风与寒冷的双重侵蚀下,也透着丝丝寒凉,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淹没。
镜头简单没什么操作难度,而童童又聪明又听话,黎瑾轲给她讲的每一个要求,她都能心领神会,乖乖做到。所以没用一个小时,这场戏就完美拍完了。
黎瑾轲满意地喊出 “收工” 的那一刻,大家都欢呼起来。而黎棠的小脸也已经被冻得毫无血色,一片惨白,露在外面的手指也因为寒冷微微发紫。
卓然见状连忙快步上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