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乍然而起的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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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榆关送别林一秋后,并没有急着走,相反,她莫名地想在楼下待一会。m.moxiangshu.com

    车窗外的雪还在慢慢地飘落。

    雪堆在这栋老旧公寓的墙沿上,又带着灰尘和土,再度落下。

    程榆关抬头往上望了望,林一秋那间屋子的灯似乎已经熄灭了。

    在路灯下,雪花簌簌地落下,让这个世界看起来很童话。

    但程榆关不信童话。从她很小的时候,就不信了。

    因而这种举动和情感,让她自己都觉得很奇怪。程榆关回过眸,又将自己的身体躲进车厢里。

    她认真地剖析着自己,试图找出让自己奇怪的源泉。

    什么啊,难不成还真以为自己是情种了吗?

    半生浮华,从小在胭脂堆里长大,程榆关从不觉得自己是个情种。

    她对自己认知很清晰,甚至难以用一个“渣”来形容。

    可越是这样想,她越不太想去揣测她对林一秋这种难以名状的情愫。

    不过,程大小姐还是固执地下了一个论断:这位林小姐大概也只是她众多情人中、稍稍特别一点的那个,但绝不是唯一那个。

    唯一?可笑。

    这年头,到底谁还相信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神话。

    此刻,车厢里很温暖,但也似乎有点闷热,程榆关的手指游走在车窗边,并轻轻地在上面敲击着。

    她想了想,还是打开车窗,露出一点缝隙。

    然后,她熟稔地抽出一支女士烟,点燃,吸入,吹上一口气,再看着杳杳地青烟,顺着那点缝隙飘出去。

    不得不说,在某人的公寓楼下,寂静地等着,点燃一支烟,这听着很浪漫。

    不过那种浪漫的情愫,程榆关几乎从未有过。

    就算是最炙热、最纯粹的少年时代,她就没有过。

    程榆关吞吐了一下烟圈,难得带着稚气地将它吹到风口处,看着它飘向远方。

    在港城,谁都知道,程家的大小姐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狗。

    丧心病狂,又要心狠手辣,是她失去父母之后,能在这个豪门生存的唯一法则。

    程榆关有时候还能模模糊糊地想起,第一次遭遇背叛的滋味。

    那人似乎是她的保姆,是从小照顾她长大的乳母。

    被发现往她牛奶里下毒后,那人忙不迭地、痛哭着向她求饶。

    “大。。。。。。大小姐,我也没有办法啊。。。。。。。我的儿子在医院,急需一笔钱,我真的没办法的。。。。。”

    “您信我。。。。。。。。他们只是给了我一点药物,一点点。。。。。。。他们。。。。。。。他们说,这些药只会让人变笨,不会要大小姐您的命啊。要是我知道会要大小姐的命,我。。。。。我。。。。。。怎么都不敢做啊,大小姐!”

    “大小姐。。。。。。求求你,看在我从小照顾您份上,求。。。。。。。”

    那时候的程榆关大约才10岁,她抱着一个可爱的娃娃,慢条斯理地问:“你说,是谁指使你的。你说了,我就可以考虑要不要放过你。”

    女人满脸泪痕地抬起头,像得了什么救命的解药,结结巴巴地说:“是。。。。。。是。。。。。。二。。。。。。”

    就在女人要说出真相的那一瞬,程榆关的爷爷——素来以儒雅闻名的程禀深先生忽然快步向前,狠狠地给了女人一个巴掌。

    这一个巴掌力道出奇得大,打得女人满脸是血。

    紧接着,他从怀里掏出枪,不带犹豫地冲女人开了枪。

    “砰”的一声。

    一道血花在程榆关面前绽放。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女人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坠地,在冰冷的木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爷爷的声音很冷,像从冰窖里传来的,“以后的日子,我会好好地保护你。榆关,你放心。但这件事,别再追究了。”

    程榆关沉默了,她站在原地,依旧抱着她心爱的布娃娃。

    过了许久,她才说:“爷爷,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程禀深转过头,冷冷地说道:“你讲。”

    他盯着程榆关,眼神像鹰一般锐利,好似要把她剖成几瓣一样。

    但程榆关迎着他的目光,凝视着他的脸,说:“斩草,难道不除根吗?”

    程禀深怔了一下,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孙女。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结起来。

    他忽然大笑了起来,冲周边的保镖挥了挥手,说道: